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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无法告别的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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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雨季

    2010年5月
    五月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雨,公寓里每天都散发着一种潮湿的霉味。早上起床变成了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当然更困难的是穿着Louboutin的鞋子踩着污浊的泥水走进地铁站。我要去的那个终点站让这段行程变得更加艰难。每每望着站台外的雨幕时,我都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受够了这份工作。
    每天的煎熬总是从更衣室里的闲谈八卦开始的。我发现不管过了多久,我也依旧很难喜欢小圈子里的人际关系。当一群在工作场合之外没有任何交集的女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话题除了星座、血型和衣服,似乎就剩了对彼此各怀鬼胎的议论和诽谤——即便她们走出办公室和更衣室的时候被称作老师。我一点都想不通那些女人究竟是如何做到在背后腹诽中伤的同时还能当面笑脸相迎的,她们在“亲”和“那个贱人”这两种模式之间游刃有余的自如切换,让我觉得她们可以去竞争一下学院奖。
    我从没有参与过她们的话题。每当她们谈起其他的同事时,我都会迅速离开,就算躲闪不及,我也绝不会发表任何意见——我向来都不喜欢一大群人攻击一个人的场面,因而即便我发现自己在立场上很难支持那一个人,我也绝不会再上去踏一脚。
    不过更多的情况下,我就是那些话题本身。一开始,她们谈论的还只是我的衣服、鞋子、手袋以及不合群的高傲性格,后来她们就开始大胆地从那些事物中推测起我背后的那个男人是谁。关于这些推测总共有三四个版本,其中最让我觉得困扰的一个版本是:“听说顾小曼是被某个煤老板包养的情妇。”我并没有因此去跟她们解释什么,因我确定,就算是跟她们解释了,不久之后也会有新的版本从办公室和更衣室里冒出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课堂秩序大有改观。自从我跟司宇做了那个约定之后,他果真没有再带着那帮少年在课堂上捣乱。事实上,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出现在班里了,我差不多只能在楼道、天台或者学校附近的餐厅里才能偶尔遇见他。每次见到他时,他总是举止亲昵地拥着一个漂亮时尚的年轻女孩。那情形让我十分反感,因而我每次也都是像这样视而不见地径直走开。
    然他倒是毫不避讳这些,反而故意提高了声音在我身后喊道:“老师,好巧啊,居然又遇见你,你不会在跟踪我吧。”
    我没理会他,只加快步子走进电梯。那扇自动门在我眼前慢慢关闭的时候,我心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种垃圾学校呢。
    手提包里突然传来短信声。我取出手机一看,是唐文心发来的:今天晚上能去你那里睡吗?我跟陆俊吵架了。我疑惑地盯着那两行字看了一会儿便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我走进那家酒吧时,唐文心已经在吧台的位置等我了。她的神情看上去似乎并不像我想的那么恼怒。
    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翻了翻手边的餐谱说:“真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也会吵架。”
    “我们两个又不是机器人,怎么可能不吵架。”她淡淡地说,“不过吵得那么厉害还是头一次。”
    “怎么了?”
    “昨天他忘记送我太阳花了。过去的七年里,他每年都会在我生日那天送我一束太阳花,可是昨天他却忘记了。”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她低头看着杯子里的冰块说,“生日时的太阳花是我们两个之间唯一浪漫的事情。除此之外,我们俩的生活淡的就跟这杯水一样。”
    我盯着她手里那个挂着晶莹水珠的玻璃杯,一时有些凝神。
    “昨天我问他为什么忘了给我买花,他居然说不就是一束花吗,我现在打电话帮你订不就行了。我一下子就火大了起来,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对他吼说:‘谁让你现在去买了?我都跟你说了你再去买还有什么意义吗?那样跟你每天去超市买葱买蒜有什么区别?你是不是要把这件事也变成日程表上的一个记号啊?’他于是也恼火了起来。我们就那样吵了整整半个小时,吵到最后我突然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我回过头去看她。
    “我突然有些不明白那六年算是怎么回事,也有些怀疑就这么跟他一直走下去到底对不对。我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这一切都好像是理所当然的。可是现在我却在想,就这样把这种淡的像水一样的生活一直过下去到底对不对。小曼,我这种想法是不是很糟糕?”她也回过头来看着我,像是在征询我的意见。
    我久久地注视着她,终于没有从脑中搜索出一个恰当的答案,于是我对她说:“你先不要想这些事了,说不定过两天你就豁然开朗了呢。”我并不是一个擅长做决定的人,也不大喜欢替别人做决定。因而,当我被他人征求一些关于重要决定的意见时,我通常都会让他们再等一下——我深信我们可以在时间里找到一切问题的答案。
    比如,唐文心只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就找到了答案。
    第二天早上,我还没有做好早餐,她就接到了陆俊打来的电话。他说他们家的狗好像食物中毒了,现在正送往动物医院,让她赶紧过去。
    她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焦急的神情,跟我比划了一个要回去的手势,便跟陆俊通着电话匆匆地跑出门去。我看着那扇虚掩的门,把平底锅里的煎蛋盛在了一个洁白的盘子里。
    我想,她应该还是会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吧,然后总有一天,她和陆俊会有自己的孩子,那时,他们之间一定会滋生出比这只狗更深的羁绊,而她恐怕也早已经忘记了昨天在酒吧里说的那些话。
    让我们逃离现实的是琐碎的生活,让我们回归现实的同样是琐碎的生活。
    五月半,夏安去钱柜参加了颜良女朋友的生日派对。邀请函是通过邮件群发给她的,邮件的内容是:“后天小蓉生日,兄弟们过来捧捧场哈。”我劝她不要去,她却还是执意去了。我只好也跟了过去。
    我们来到那家KTV时派对已经开始了,颜良正跟他的寿星女友对唱着一首烂俗的情歌。我拉着夏安在他们侧对面的位置坐下,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起了那个叫叶小蓉的女孩:黄发、美瞳、粗框眼镜,标准的淘宝模特范儿。
    他们放下麦克风之后才总算注意到了我和夏安,热情地跟我们打了个招呼,便怂恿我们去点歌。夏安推脱不过,只好过去唱了一首法语歌,不想刚把手里的麦放下,叶小蓉就亲昵地凑了上来。颜良也跟她一起坐了过来。
    “姐姐法语说的好好啊,好羡慕哦。”叶小蓉说,“听颜良说姐姐也去过法国?”
    夏安愣了一下,问说:“你们也去过?”
    “是啊,我们上周刚从法国回来呢,拍了好多照片,给你们看一下。” 她一边说着就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夏安的脸色沉了一下,没有理她。
    我见状连忙接过手机说:“拍的真不错。”
    “我觉得你们两个可以交流一下旅行和摄影心得。”颜良对夏安说。
    夏安只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依旧没有说什么。
    叶小蓉的兴致倒仍是很好:“姐姐是什么时候去的啊?”
    夏安不咸不淡地说:“前年。叫我夏安就行。”
    “是吗?那夏安姐姐都去哪儿了呀?去普罗旺斯了吗?”
    夏安冲她笑了一下说:“就在巴黎待了一两个月。”
    “一两个月?那姐姐应该把市区都逛遍了吧?去扫货没?我们上次在春天百货差点被挤死。”叶小蓉一边说着便像是撒娇似的回头看了看颜良。
    夏安轻笑一声说:“没去,就去了下ter Gees Pompidou 和Musée du Louvre,其他时间都在La Rive Gauche的咖啡馆、书店、小剧场里瞎逛。”
    叶小蓉脸上忽有些尴尬。
    颜良有点不快地说:“没事拽什么法语啊。”
    我见氛围有点不对劲,连忙把叶小蓉的手机递了过去:“这几张在薰衣草花田里的照片拍的不错啊。”
    叶小蓉低头看了眼,笑说:“哪有?笑的好傻。”
    “不会啊,我觉得挺文艺的。”颜良接过手机说。
    夏安突然在一旁笑出声来:“原来现在嘟起嘴巴瞪着眼睛自拍就叫文艺啊,看来是我理解错了。”
    颜良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
    叶小蓉脸上倒没有任何的不自在,只笑眯眯地对夏安说:“我们这些90后哪敢跟姐姐这样秀外慧中的人比文艺啊,我们平时也就关注些八卦美容之类的东西,哪有姐姐有深度啊。哦,对了,我有个朋友在巴黎做代购,姐姐要是有需要的话可以帮你带几瓶面霜。姐姐这个年纪也该保养一下了。”
    气氛彻底地凝固了下来。我连忙推了推夏安说:“不然我们再去点几首歌吧。”不料话音未落,她便起身朝门口那边走去。我忙也追上前去。
    “你要不然就别来,来了又要给人脸色…”
    “你刚才听见了吗?那个贱人,她居然拐弯抹角地挖苦我。”她忽地停下脚步打断我的话说。
    我叹了口气,刚要开口说什么,便听见颜良在身后冷冷地说了一句:“是吗?我倒觉得你比较像个贱人。”
    我回头看去,他脸上的表情冰冷而愤怒。旁边的包厢里,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唱着一首听不清歌词的歌。
    正当我站在那里想着该怎样打破眼下这难堪的局面时,一记重重的耳光便甩在了颜良的脸上。然后,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夏安便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我没有看清她的表情。
    就在夏安和颜良决裂之后的第三天,我的生活也再度变成了一团乱麻。我先是得了很严重的咽炎,吃了几天药也没什么效果,每次吃饭时嗓子都像是被砂纸划过一般的疼。继而,我打破了同司宇的约定,原因在于他踩到了我在那间学校唯一的底线。
    那天中午,我正在餐厅吃着午餐,向宁突然向我走了过来。我见他神色有点不对,便问他怎么了。他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老师,你还是去天台看一下吧。”我愣了下,扔下饭盒跑出餐厅。
    我推开那扇门的一瞬间便气血上涌失去了理智——在天台的栏杆那边,司宇正俯身亲吻着苏格。
    我脑中嗡的一声,大步走上前去拉开苏格,一把揪起司宇的衣领说:“有两件事你给我听清楚。第一,她的母亲是北京最好的女律师之一;第二,虽然我在你眼中大概是个沦落到来这种地方做英文老师的loser,不过我所毕业的那所学校基本覆盖了北京所有的媒体关系网,你如果再敢碰她一下,我和她的母亲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这个猥亵幼女的混蛋送进监狱里。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忽然大声地笑了起来:“老师,这么认真干嘛啊?我就是逗她玩一下,我又不是恋童癖。”说完,他便打掉我的手往楼道的方向走去。
    我余怒未消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转过身去对苏格道:“马上跟我去办转班手续。”
    “你凭什么管我?”她只轻慢地斜了我一眼便转身要走。
    我上前一把拉住她说:“小姑娘,你不是很聪明吗?这么点事都没明白过来吗?我是在命令你,不是在请求你。被人抓住把柄时应该怎么做,你不是最清楚吗?”
    她怒气冲冲地瞪着我说:“你这样也算是老师吗?”
    我轻笑了一声说:“我从来就没觉得我是老师。你给我听好了苏格,今天的事我暂时不会跟你妈说,不过如果下次再让我碰到这种事的话我就不敢保证了。”
    “她才不会管我呢。”她甩掉我的手说,“她除了把一堆乱七八糟地东西硬塞给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略怔了一下便一言不发地拖着她下楼去办手续了。
    自那之后,司宇不出所料地又纠集了那帮不良少年来班里故意捣乱。大部分时间我都会直接无视他们,不过当那帮混账小子把脚搭在课桌上冲我挤眉弄眼的时候,我还是会有种想要上去冲他们脸上挥一拳的冲动。我暗示自己说,反正他们下个月就结课了,再忍耐一下这一切就结束了,却没有想到向宁居然会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
    那个周六也依然下着雨,天空阴沉的厉害。
    我走进教室时下意识地朝后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司宇和那几个不良少年都不在,我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不过我很快便发现,从未旷过课向宁居然也不在。我朝讲台下问了句“向宁呢?”下面无人应答。我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天我讲的是雅思阅读,讲到一半时,我特地停了一会儿让他们做几道练习题。一个学生忽然举起手来说:“老师,我有个地方不明白。”我便过去又给他讲了一遍。讲完后,我问他现在明白了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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