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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流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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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如何回应,只是木然地看着他。
  “好了,快回去吧。早点歇着。”
  “嗯,你也早点歇着。”我温柔地看了他一眼,这是第一次从我嘴里说出关切他的话,暖意顿时在空气里弥漫。我正要转身,他又叫道,“等一下,你与张若涵……”声音渐低,要说的话被他卡在喉咙里。
  我嘴角勾起,拉住他的手,“我的心在你这里……”
  他会心一笑,随即又紧皱眉头,“可是你阿玛和张廷玉大人有过口头婚约……”
  不待他把话说完,我便咯咯地笑起来,“我阿玛说了,即便要嫁,前提也是要我点头,王爷想我点头么?”说完脸带戏谑地看着他。
  他略带嗔状地说道,“好啊!你唬我!”
  “那咱们扯平了。”我嘴角一撇,眼神得意。那日见他站在回廊上看着我和张若涵说话,为了让他放手便故意说若有旨意便嫁了张若涵,不让他知道内情,但想着他和小宝合起来诓我,这笔账也算是扯平了。
  
  “我不许你答应!”他突然紧握我的手,力道偏重,我“咝”地一声吸气,他才松了手。
  “那是以王爷的身份命令我?还是……”
  我的话被他打断,“婉青,你明知道的……”
  “嗯,我知道。”
  他的眼眸里闪烁着幽深的光。
  
  我从他的营帐走出来,心里从未有过的轻松,曾经那颗不知所措的心,现在已经有了着落,安心的感觉溢满心头。抬头望了望星空,发现星星闪烁的格外耀眼,我踏着大步回自己的营帐。
  
  自从那日的谈话过后,我和他的关系比从前更加紧密了。晚上,他若是不和常大人,张大人商量事情,便叫小宝请我去他的帐子和他作伴。有时候我和他都只是坐着看书,偶尔会看彼此一眼,却只是笑笑,然后继续看,不打扰彼此。这种感觉很温暖很真实,我们不需要语言,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心下了然。有时候他会抱着我坐在斜靠在床榻上,静静地坐着,我依偎在他怀里,将头放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心跳的声音。
  
  “想什么呢?”他抱着我坐在榻上。
  “就是在想过几日到了西北见到哥哥会怎么样,脑子里很乱。有些东西,害怕去面对。”我眯着眼睛轻声地说道。
  他的身子抱住我紧了紧说道,“别怕,一切有我,而且,你也要相信你哥哥,不是吗?”
  他的声音虽然缓和却如此有力,让人那么安心,我向他点点头。
  “我有些想念你穿女装的样子了。”
  “我穿男装的样子不好看么?”我嘟起嘴娇嗔道。
  “好看”他在我的额头吻了一下,我睁开眼,脸上袭来一阵滚烫的感觉。
  他笑了笑,那笑里带着几分讥讽,而后神色又恢复正常,“那日我带你去十四弟府上,听他说看见你穿男装的样子,我可是……”
  “你可是什么?”我微扯着嘴角。
  “我可是吃味儿得很。”他轻轻地在我耳边说着,说话的热气朝我耳根吹来,让我的耳朵有些微痒。
  “不跟你说荤话了,我该走了。”我推开他的手站起起身道。
  他拉住我的手,“生气了?”
  “没有,是真的该走了。不然惹人怀疑了。”
  “嗯,去吧。”他向我眨了眨眼。我看着他那样子,不禁莞尔一笑。
  “从没见你笑得如此好看。以后要多笑笑。”
  “嗯,知道了。”我竟然如此温顺地回他,天哪,慕容婉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他的了?
  从他的帐子走出了出来,我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在这片草地上。
  
  倏地一个身影闪到我面前,我心中一惊,定睛一看原来是张若涵,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张大人这会在这儿做什么?”我向他问道。
  “这话又该我问你了吧?你来这做什么?”他挑着眉毛说道。
  我被他的问话惊到,难道他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可是怡亲王的帐子旁边有小宝守着,难道他……?“婉青,你在想什么呢?我问你话呢。”他有些不耐烦。
  “回张大人,常大人前两天有些公文忘了给王爷,便派我来送。”被他知道我和怡亲王的事,总是不太好,若再不回他,只怕又要跟我急了,只好胡诌一个理由给他。
  
  “哦?那天你欠我的解释,你还记得吧?”他又转了话题,嘴角微扬。
  “此事……说来话长。”我声音低低的,眼睛不敢看他,只好盯着别处。
  其实,我并不确定是否真的能相信他,毕竟此前与他只说过一两次话。而这件事也许关系到慕容府上下上百口人命,所以我不能冒险。
  
  “婉青,你又拿话来搪塞我了。”他嘟起嘴,皱着眉头,那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
  “我没有,此事要说的话,真的三言两语说不完。”
  “能让你冒险来西北的事,想必一定很严重?”他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
  他问到此处,想到哥哥,又有连日来的劳累袭上心头,我的心竟不禁发酸,泪水在眼里打转,他见我如此,惊慌道,“婉青,你不要哭,你不想说,我不问你便是了。”
  我含泪点了点头。
  “这儿风大,你赶快回去吧,别冻着了。”他皱了皱眉道。
  我呆站了一会,便向西北自己的营帐走去,留他一人站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文中少有的温情片段,大家好好珍惜(^o^)/~




☆、第十八章  西北  僵持   等待  思念  消息

  快马加鞭地行军三日后,军队终于到达西北。青海和硕特首领罗卜藏丹津却并没有亲自接见常寿大人,只是派部下将常大人一行人安顿下来便没有再理。他竟如此傲慢,大清的来使他竟然丝毫不放在眼里。常大人见此状也是十分忧心,看来罗卜藏丹津并没有罢兵言和的意思。怡亲王,张廷玉张大人日日与常大人商量规劝罗卜藏丹津的对策,也甚是头疼。
  罗卜藏丹津连面都不肯见,更不用说劝和了。
  我日日在营帐里,闲着无事,还好怡亲王送来些书给我打发时间,我便日日与书为伴,看累了就一个人在军营中走走,却也不敢走远。
  
  正在营帐中看着书,小宝走进帐中打了个千道,“姑娘,王爷有请。”
  我随小宝来到怡亲王营帐中,小宝弓着身子退出营帐。
  “今日怎么有空?劝和的事有进展了吗?”我微蹙着眉心向他问道。
  “嗯,后天罗卜藏丹津亲自接见我们。”他眼带笑意地说道
  “用了什么法子让他答应见你们的?”罗卜藏丹津一直不肯接见,为何会突然之间愿意见来使?
  “此事说来复杂,总的来说是各部力量的牵制,罗卜藏丹津原想请准葛尔部的阿剌布坦援助此次军事行动,但阿剌布坦暂时还未应允,此时我们写书函给阿剌布坦,让他看清局势,如果现在出兵助罗卜藏丹津日后永远与清为敌,他现在虽在这边有些势力,却不足以长久与清军抗衡。而罗卜藏丹津没有了阿剌布坦的援助,一方面他要担心清军,另一方面又要担心阿剌布坦会倒打一耙,所以就应允见面商谈言和一事。这虽是他的权宜之计,但也可趁此机会好好与他谈谈。”如何带兵用谋,我是不懂,只是在他说话间眉头紧皱,便隐隐感觉到此次想要言和的艰难。他说完,像是放下一件很沉重的事,松了松眉头,又看着我道,“这几日有没有想我?”他拉住我的手,目光清莹,嘴角微扬。
  “没有”我挑了挑眉毛,略带得意之色地回道。
  “真的没有?”
  “在心里的某个地方,一点点。”我故作淡定地说道。
  其实这几日,闲着没事的时候,我都会想他在干什么,偶尔会不会想我?几时可以相见。
  “我可是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呢。”他的眼光里充满了真诚和情意,将我拥入怀中。
  听着他的话语,心里有种甜丝丝的感觉,原来爱情是这般滋味。能如此相守,此前的种种痛苦都不算什么了。
  
  “这几日,可有我哥哥的消息?”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问道。
  “这几日我忙着处理罗卜藏丹津的事不得空,过两天等我见了他之后,再替你去打探。或许到了罗卜藏丹津的军中会有些线索。”
  我皱着眉,轻叹了口气。
  “不要叹气,不要皱眉。”他用手指点了点我的眉心,自己却皱起眉来。“我见不得你这样。”
  我微微一笑道,“以后不这样了。”
  
  从怡亲王的营帐中出来,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常大人身边的小厮小李子匆匆忙忙跑来,“姑娘,常大人有请。”
  常大人找我?自从我随他来西北,他只在出发前一晚找过我,今日找我又是何事?
  我随小李子来到常大人的营帐,见了他福了福身子请安。
  “慕容姑娘,老夫近日虽忙于西北谈和之事,但也派人打听了你哥哥的消息,今日收到此前传消息给我的探子的书信,上面说,你哥哥现在仍在罗卜藏丹津的军中。不过军中戒备森严,难以靠近。”
  我怔了怔,哥哥还在,真的还在,我没有白来,此时的我心潮澎湃。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见到哥哥呢?罗卜藏丹津对我们这边的态度不是那么明朗,想要接近他的军队又岂是易事。
  “大人可有法子?”
  “后天我和怡亲王,张大人会见罗卜藏丹津,到时,我会替你想想法子。”
  我扑通一声跪下,心内有无限感激却难以说出口,“慕容婉青拜谢大人!”
  “姑娘不必如此。”常大人扶我起来。
  “这几日你只须安心等着,一有消息,我便派人通知你。”常大人看着我道。
  “多谢常大人。”
  
  从常大人营帐出来,我边走边想,哥哥还活着对我来说就是莫大的喜讯。可是哥哥这些年为什么不想办法回京呢?难道他就不想念阿玛,额娘和我吗?
  也许他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毕竟当年他在战场失踪,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回了自己的营帐,坐在床榻上发了会着呆,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常大人消息了。到时候见了哥哥,什么事都会清楚。
  走到帐外看一眼,天色已黑。士兵们拿着火把到处巡逻,照着整个军营宛如白昼。
  此刻我只想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早点见到哥哥。
  
  两日后,怡亲王,常寿大人和张廷玉大人进入罗卜藏丹津军中,与他商谈罢兵言和一事。
  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是一个字“等”! 一个人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心里从未有过的忐忑和焦虑。掀起帐帘,往外望去,只有一队士兵在巡逻,其余人都跟着去了罗卜藏丹津的军中。
  我离家已有半个月,额娘不知怎样了?想必一定会非常挂念我吧?会不会夜里想我而睡不着觉?家里那么冷清,只剩下她和二娘相伴,日日期盼着我回家,日子过得是否很煎熬?
  
  额娘……我心里的愧疚与思念喷薄而出,泪水从眼角滑落。我用袖子拭干泪,走出营帐,向怡亲王的帐子走去,小宝见了我迎过来道,“姑娘,王爷今日不在。”
  “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他看了看我,大概是看我的眼圈发红,便紧张地说道,“姑娘出何事了?”
  “没事,我就是想你帮我找几张信笺和一个信封。”我向他说道。
  “姑娘想写信?”
  我向他点点头。
  “姑娘不如在王爷帐中写了再走?”小宝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
  “这样不合适吧?怡亲王的营帐,我怎能一个人擅闯。”
  “就凭王爷与姑娘的关系,王爷不会介意的,何况姑娘只是写信,并不干其他。”小宝向着我笑道。
  虽然我现在与他的关系比从前不同,但是被别人知道我擅自进入他的营帐,恐怕要惹来闲话。
  “不必了,你替我找些笔墨纸砚和信封就行了。”我微微一笑道。
  小宝只是不解,摇了摇头,走进怡亲王帐中,过了一会儿,便拿着东西给了我。
  我走回自己的帐子,在小桌上写起了给额娘的信。该写些什么呢?心中好多的话要对额娘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提起笔,想了想,额娘大概现在最担心我的安危,接下来就是哥哥的消息了。于是我将自己如何跟着常大人一路走到西北,常大人探听到哥哥的消息,一一写在信上。写好后,用信封封好。希望额娘看到这信能安心些。
  
  我拿着信在帐中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晚上,怡亲王回到清军帐中。
  “我有一事相求。”我站在怡亲王面前,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你我之间,何须用“求”这个字?有什么事,只管说便是。”
  我从怀中掏出写给额娘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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