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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半,准时列队。看着操场上一个个绿色的人影,柳媛觉得手心里全是汗,手软的快要拎不动自己的包了。再看看武装部的门口,停着一溜好几十辆的军用卡车,正在一点一点的上人。很快的就轮到柳媛了。先将包丢上去,再努力的翻身上车,这时前面的小姑娘伸手拉了一把柳媛。柳媛抬头冲着她笑了笑。上车坐定卡车就向着火车站的方向奔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柳媛感觉到有人轻轻的晃了下她的手,回头一看,是刚才拉了她一把的小姑娘。
“我叫柳媛,你叫什么?”柳媛喜欢她的一双眼睛,借着路灯的光线,柳媛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双明亮而又乌黑的眼睛,漂亮极了。“你的眼睛真漂亮。”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叫蓝海。”说话间,蓝海的手就挽上柳媛的手了。“昨天你睡着了吗?”蓝海小声的问着。
“没睡着,有点激动了。你也没睡好吧?”柳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无比的怨念,一定有黑眼圈了……
“嗯,我也没睡好呢。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呢。”蓝海的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很舒服。柳媛突然觉得眼着的蓝海就跟一只小兔子一样的可爱。很好奇这样的小兔子为什么也会参军。但到底只是刚接触,也不好问得那么多。火车站很快就到了。大家一溜的下了车,然后小跑的进了车站。
“媛媛!”听到有人喊,柳媛抬头四处张望,马上就看到挤在人群里的爸爸妈妈。不由兴奋的想挥手,但一想起昨天晚上宣布的几条命令,柳媛也只好熄了那份心,然后抬起头、挺起胸,努力地微笑。爸爸妈妈,你看,我是最好的。很快所有的新兵都上了车,上车的时候柳媛不住的向后看。好不容易坐下之后,看到挤上前来的爸妈,柳媛的眼泪慢慢的流了下来。等到载满了新兵的列车开车,柳妈才想起今天一大早起来做的肉包子,还有打的豆浆还没有给柳媛带上呢。
离别过后,列车内的气氛有点沉闷。默默的将自己的行李放好。借着这个机会,柳媛好奇的打量着整个列车。突然发现,这整个是满园绿色阿。这一节车厢里坐的全是新兵,放眼望去一片绿。只是这万绿从中多了那么一点红。那就是柳媛她们几个女兵所在的地方。这一回招的女兵并不多,一共只有十个。
出发前,柳媛问过从江苏到沈阳大约要坐一天左右的火车。想想这一天的时间就要窝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柳媛就觉得难受。只是一想一会有那么多人抢一个厕所时,柳媛就有点厚道的笑了,女兵少也是个好处哈,至少不用抢厕所了。只是想着这些,柳媛觉得自己有点错乱了,怎么想着想着就想到这种WS的事情上来了呢?真的是怪了。
这一回来接女兵的是个连长,据她自我介绍她姓张,平时称呼她叫张连长就行。张连长的嗓门不大,但有些哑,军装穿在她的身上,别有一种风情。有一种女军人特有的飒爽英姿。张连长在大家都坐定之后简单的交待了几句之后,就坐到一旁去了。“火车要明天才到站,路上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讲,如果要方便也要跟我请假之后才能去。原则上不允许串到别的车厢玩。希望大家可以做到这一点。”
柳媛摸着肚子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心里怀念着从前的日子,若是在家只怕这个时候正是好眠的时候呢。不由长叹了一声。接着蓝海递了一把糖给柳媛,笑笑道:“吃点糖吧,我最喜欢吃这个糖呢。”然后指着包包道:“我那包里有好几包呢。吃完了还有。”柳媛低头看着手上的大白兔奶糖,慢慢的剥了一颗放在嘴里。调整一下心情之后,柳媛便决定主动出击。先跟周围的女兵打好交道才行。于是借着蓝海的奶糖开展奶糖外交。
“你好,我是柳媛。吃糖吗?”柳媛首先将将糖递给了对面坐的女生。那女生一头及耳的短发,看起来很是精神,只是神情里有些冷,看了柳媛半响才慢慢的吐了句:“我是凌宣,谢谢,我不吃糖。”说罢转头看窗外的景色。柳媛碰了个软钉子,不由跟蓝海做了个鬼脸。
做在凌宣旁边的是一个很时尚的女孩,为什么说她时尚呢?从她那一头带着挑染的头发上就看得出来了。“你好,我是柳媛,吃糖吗?”柳媛继续大白兔外交。只是这一回又不顺。
那个时尚女孩看了看柳媛手上的糖,丝毫不客气的说了句:“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吃这种糖?”说得柳媛直尴尬,呵呵笑了声便将手缩了回来。
蓝海有点生气了,拉了拉柳媛的衣服:“媛媛,不要给她吃,我们自己吃。我包里还有好吃的巧克力,一会也不给她吃!”柳媛听了直点头,嗯,不分给她吃!
一上午的时候,就在柳媛跟蓝海的私语里过去了,两人相互换着零食吃。结果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人已经吃不下太多了。等吃过午饭之后,列车里的气氛已经活跃了不少,都是年轻人,就是再伤心再难过也能调节过来。于是一时间列车里零食满天飞。笑声不断。而来接兵的干部们也不阻止,笑眯眯地看着这些新兵们嘻笑,然后相互打趣着说:“想当年,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等到晚上的时候,十个女生都交换过了名字。柳媛终于知道那个时尚女孩叫白凝。然后柳媛心里在嘀咕,这名儿起得到是文雅的,哪想是个火爆的?不过不得不说,长的很漂亮,特别是那双柳叶眉,真的漂亮。
第二天早上四点多的时候,这些新兵一个个被叫起来了,因为他们的目的地到了。从火车上鱼贯而下,再一一登车送走,蓝海都紧紧的跟在柳媛身后,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要被人丢了一样的胆小。这一回张连长跟他们十个人一车。
又坐了近一个小时的车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车子里多数人的肚子却是纷纷叫了起来。白凝更是直接,蹭到张连长身旁:“连长,什么时候能到?我肚子都快饿死了。”张连长原本坐在车尾,微闭着眼靠在车厢上休息。听到白凝问话,这才张开眼睛:“快了,再等一会,到时会有吃的。”说罢又闭目休息去了。
众人见到这个样子,也只能自力更生了,纷纷翻找自己的背包里可有什么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只是武装部发的大拎包就那么大的体积。放了一些个人用品之后已经没有多少面积放零食了,而昨天一天的消耗已经差不多都告磬了。也只能硬撑着。就在摇晃之间车停了,柳媛不由在心暗暗的欢呼,终于到了。
就着驻地门口的灯光,众人慢慢的挪着麻木的腿脚从车上翻了下来。柳媛拎着自己的包,看着眼前有些破败的营地,突然有种想要彪泪的冲动。破破的十来间平房,坑坑挖挖的操场,就这是自己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火车,又坐了近二个小时卡车才到的营地?为什么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呢?
在柳媛的想象里,军营应该是有朝气的地方,不一定是要有高楼,有整齐出操的老兵,但至少应该看起来很整洁,可眼前的这个地方是哪儿?柳媛觉得自己的那颗少女心在一点点的破碎。
正在柳媛在自怜自哀时,从营房里跑出二列队伍。一列全是男兵,一列全是女兵。领队的女干部笑着跟张连长打招呼:“连长,回来拉,你们这一批是到的最早的呢。”
张连长这时也满脸的笑容:“可算是领回来了,一共十个,你数数,我这就可全交给你了。”
“行,交到我手上了,你就放心吧。”女干部笑得柳媛心里发寒。
“全部集合。”女干部向前一步走,发出命令。柳媛她们也不敢大意,纷纷拎着自己的大包按着原来的序列排成一队。只是这速度看得那名女干部真皱眉。
“向大家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周,你们叫我周排长就行了。这一位是一班长许安。这是二班长李铃、这是三班长刘玉。”被介绍到的都向前一步出列,然后再归队。“下面我们进行点名,点到名的,请向各自班长报道。下面开始点名。”
“蓝海!”
“到!”蓝海拎着包怯怯的喊了声到。
周排长看了一眼她,然后道:“一排一班。”然后蓝海快速的跑到许安身后。但眼神却还是看盯着柳媛不放,心里盼着能跟柳媛分在一个班。
“凌萱!”
“到!”
“一排二班。”
“白凝”
“到!”
“一排三班!”
“柳媛。”
“到!”
“一排一班。”
新兵生活正式开始……
第十六章
点名分班之后,班长就带着自己兵去了连部,然后直接就把柳媛她们几个带的杂物上交并进行登记。柳媛并没有多带什么东西,只是将一只喜欢的手掌游戏机交了上去有点心痛。但是蓝海到是磨蹭了很长时间才上交了。柳媛一看笑了,全是糖果,蓝海真像个小娃娃,看到她嘟着的小嘴,柳媛安慰道:等我们下连队的时候,都要退还给你的,你就当连队帮你保存……”
交完东西,点完名,分完班,接着就是一项任务,剪发!
按着部队里的规距,女兵的头发长不过肩。但是现在的小女孩子哪个不以自己有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为荣?所以一排二十七个女孩子除了凌萱是短发,其他一溜的全是长发。当班长们带着她们去理发室时,这些个小女孩们全都要哭了。而蓝海更是早早的就把眼泪挂上了。
“媛媛,我不想剪头发。我家奶奶讲的,头发越长,我的小命也就越长……”蓝海扯着柳媛的衣袖哭得稀里哗啦。哭得柳媛只白眼,妹妹我也想哭呢,快要及腰的头发,说剪刀就剪谁舍得阿?但是看小白兔哭红的眼睛,柳媛还不得不安慰两句:“别哭了,卡一剪刀下去了,过个二年也就长回来了。”再怎么说,这头发还是要剪的,剪完后看着镜子里短发的人影,柳媛不由长叹一声,就这么着吧……要当兵就要当个好兵。
按着北方的习惯,迎客的面条,送客的饺子。所以柳媛她们在部队的第一餐吃的就是面条。其实也不是第一餐,只是中午的同时多数的新兵还没到齐,中餐只是随便上了些菜食。晚上是正经的第一次大聚餐,所以食堂早早的准备好了打卤面条。全部都是手擀条,这面条好吃,就连平时并不喜欢吃面食的柳媛也吃了一大碗。
结果第二天,柳媛听到一个叫人哭笑不得的八卦消息。
男兵那边昨天也是吃迎新面,等班长忙完后,开始询问手下的新兵这一回的面条味道如何时,发现有一个大胃王。在班长的注视下一连吃了二碗面条,看得班长也饿了起来。只是当那个大胃王吃完第三碗时,班长有点吃不消了。部队里的碗比一般家里用的碗要大一倍,也就说一碗能盛二碗的东西。
“你到现在一共吃了几碗了?”班长上前问了问,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新兵回答道:“报告,已经吃十七碗了……”
班长一听当时就傻了,十七碗,十七碗若是倒在饭桶里都够得上一桶了,班长有点发愣一直劲着盯着新兵的肚子看,这得什么样的胃才能吃得下这么多阿……一转念想,坏了!一下子吃了十七碗,不得出事才怪,连忙上报连长。结果连长也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也吓坏了,忙叫班长陪着那新兵溜食去。
结果,班长带着吃撑了的新兵开始溜食,刚开始是沿着操场慢慢的散步,顺便唠唠嗑,讲讲家长里短。等不那么难受的时候,再开始变散步为慢跑,再由慢跑升级为快跑,就这么样的渐进的折腾到凌晨一点多。班长已经是累的够呛,还得时不时的关心新兵的情况:“大勇,还难受吗?”
张大勇是困得不行了,听到班长问自己,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过了半响才慢腾腾的回了句:“班长阿,我不难受了。”
“那你还觉得胀吗?”
“不胀了,不过……”张大勇一个不过吓得班长要死,别是有其他问题。“班长,我好像又饿了……”结果班长听到这句话差一点就晕过去了。我的老天爷,这是从哪儿跑来的,晚餐吃十七碗,到现在才过了多少时间居然又饿了……班长无力的打发他回去睡觉。等班长自己趴到床上,却是笑出声了,多好玩的一个活宝阿。
当柳媛从班上听到这个事情之后,不禁笑得很大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