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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决定和我回锦城了，让你失望了。”陆瑾严目光黑沉，深不可测。
“你说——”白檀似笑非笑，顿了顿，“她如果恢复了记忆，还会跟你走吗？”
话音刚落，陆瑾严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她……会。”
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有可能发生什么，虽然陆瑾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纸包不住火，这是迟早可能发生的事，逃避不了的。
“我觉得不会。”白檀轻而易举打破了他心里的防线，淡道，“害得她失去眼睛和手脚的你，值得她原谅吗？”
他知道的事，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第906章 安静恢复记忆
白宫里。
安静等了差不多一两个小时，在沙发上累得快睡着时，才发觉身上多了一件毯子，她抬眸望去——
只见白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她立马起身，着急地跟他说，“白檀，我有事想跟你说。”
“你想跟陆瑾严回锦城？”白檀也不拐弯抹角，明知故问。
安静愣了愣，显然不知道他怎么会未卜先知，不过他既然知道了，那就好开口了，她点了点头，低声说，“白檀我还是要谢谢你……那么照顾我，我回锦城后会常回来看你的。”
“是吗？”白檀不置可否地淡瞥了她一眼，“我怕，你可能回不了锦城了。”
安静心里一咯噔，“你不让我离开白宫？”
“不是不让你离开。”白檀意味深长的说，“我只是怕你恢复记忆后，自己不想离开，不想跟陆瑾严走。”
“什么……恢复记忆？你……什么意思？”安静眼神恍然了一下，他为什么这么说，她不知道多想跟陆瑾严走，怎么会不想离开！
“等你恢复记忆再说吧，我这是对你的人生负责。”白檀云淡风轻地说了句，“不想你往后回想起来更加后悔痛苦，长痛不如短痛。”
说着，他就打了个电话，“现在可以来白宫了，她回来了。”
……
半小时后，一名私人医生来了。
安静坐在沙发上忐忑不安，因为她不知道白檀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见她精神紧张，白檀轻抚了下她的头，“别怕，没事的，他只是来帮你恢复记忆，难道你不想知道以前所发生的一切吗？”
安静沉默了好一会儿，“如果是痛苦的，那还不如不想起来。”
至少她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爱的男人了，两情相悦是多么难能可贵，何必因为过去的事而可能失去幸福。
“你这是逃避现实，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到时候你的痛苦会更深。”白檀的手指轻轻滑向了她的脸颊，第一次不是把她当成宠物，而是当成一个女人，说着这些平时压根不会说的话。
“……”安静说不过他，索性不说话了，皱着眉，反正他就是铁了心要帮自己恢复记忆，才肯放自己走了。
“林医生，别伤害到她，要是她受不了马上停止。”白檀见她安分地接受了，才语气难得温柔的说。
林医生点头，“我的催眠很温和，不会伤害到安小姐，如果她的记忆太痛苦，我会辅助开导她慢慢接受事实的。白先生你不用担心，没事的。”
“好，那就交给你了。”白檀深深看了安静一眼，虽然现在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但这却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
半小时后，白檀洗了个澡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林医生已经离开了。
而安静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看上去应该是已经催眠完成了，她……记起来以前所有的事了吗？
白檀淡淡眯眸，靠着楼梯低沉开口，“现在，还选择离开白宫，回陆瑾严的身边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安静才面无表情地起身，“我要见他。”
第907章 我会遵守和你的约定
海边。
安静从白檀车里下来关上车门，抬眸望去，只见那个男人早就如约等在那里，她转过头瞥了一眼车内的人，“我会遵守和你的约定。”
“好，我等你履行你的承诺。”白檀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里云淡风轻地说了句。
安静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朝着站在那儿方向的男人走去。
此刻，坐在车里的白檀淡淡眯眼，听到司机问，“白先生，我们要在这里等安小姐回来吗？”
“等。”白檀看着那个站在那里的男人的背影，缓缓垂眸合眼休息，有时候相爱的人不一定能在一起到最后，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无奈。
……
安静走到距离男人一米外时才停了下来，她看着男人的背影，恍如隔世，好半响才平静无波地说，“等很久了吗？”
听到她的声音，陆瑾严没有回过头，早在车开过来那刻，他就知道她来了。
可是他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现在想来见他，无非是想在他和白檀之间做出选择，而白檀不会那么轻易让她回到他身边的。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终于转过头，喑哑的声音仿佛一夜没睡一样，“等你多久都可以，只要能得到我要的答案。”
安静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走近了他，“知道吗瑾严？我曾经真的很爱你，从我十岁那年遇见你，我的眼里就再没有其他男人。只是这份爱坚持得太累，太痛苦，我想……我已经没有办法在坚持下去了。”
她望着一望无垠的海面，语气非常平静，似乎是想好了才来的。
听罢，陆瑾严眼神渐渐黯淡下来，没有了一点光彩，她果然记起来了，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痛苦地看进了她清澈平静的眼睛里，“我知道我让你一个人承受太多，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安静，我错了。”
安静低头瞥过他温暖的掌心，抬手冷冷地推开了，“你并没有错，错的是我。怪我自己太执着，不肯放弃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犯贱地爱着你，不过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陆瑾严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手心，眼里闪过一丝猩红，“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安静，我可以用我的命跟你保证。”
“太迟了。”安静缓缓垂眸，她转过头望向海面，“我们之间的隔阂已经大到不可能再走在一起。就像你不能接受我撞死孩子的事实，我也不能接受你不顾我死活娶另一个女人，不能接受我被折磨得最痛苦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我身边。”
见他沉默，安静不由淡淡扬唇，“你知道在我割腕自杀，你当着宁悠的面打我那巴掌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陆瑾严，你打下去我这辈子就不会再爱你。”
“你也不知道，当我被关在一个肮脏窄小的兽笼里，当我浑身被野兽啃噬，当我被那么多男人动手动脚，有多无助多痛苦，多想死。”
“这些你都不会知道，你只用三个字对不起，就能抵消这一切吗？”安静眼里泛着红看着他，嘶哑道：“不，永远都不可能！”
第908章 他的挽留，换来的，只有她的绝情
说完这些话，安静明显看到了陆瑾严身子僵硬，眼睛里隐忍的痛苦震慑人心，仿佛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尖锐地刺穿他的心。
但是，她似乎无动于衷他的痛苦。
“我知道我欠你很多，安静。”陆瑾严连声音都变了，“这一生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弥补得完，但我会对你很好，会对你付出一切，所以……别回到白檀身边。”
“明天下午一点。”安静顿了顿，“我和白檀就要一起出国了，不会再回国，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话音刚落，安静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没有必要再谈下去，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他们之间，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仿佛最初的时候，他们谁也不认识谁，还不是活着，这世上没有谁少了谁，会活不下去。
她安静没了陆瑾严，一样能活。
……
安静朝着白檀的车方向走去，眼看快要到那儿，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了腰身，她僵了僵身子，感觉到了身后滚烫的气息，那沉痛声音从耳边传来，“你跟他走，那我怎么办？”
她眼里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情绪，平静地说，“没有我，对你来说没什么大不了，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我的全部？”陆瑾严眼里只有她，从未有过的对她的渴求，“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可是他的挽留，换来的，只有她的绝情。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陆瑾严，你还有你的家人，陆笙，陆君晚，陆老爷子，你的家人，你的事业，你的一切不止是我，我只不过是你生命中一个过客，其中一个女人罢了。往后你会结婚生子，我们会有彼此幸福的生活，你就知道我今天的选择，对我们彼此都是正确的。”安静很冷静地回应他，冷静得没有感情。
“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留在我身边了吗？”陆瑾严的呼吸在她颈子里，急促而窒息。
安静感觉到脖子里一丝湿润，她仅仅有一瞬间的充楞，随即吐出两个字，“不会。”
下一刻，感觉到他手渐渐松了，她便推开了身后的男人，头也不回地上了白檀的车。
陆瑾严一动不动僵硬着背脊站在那里，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她渐行渐远离开自己。
整个人恍惚得没有知觉，仿佛失却了最重要的人，痛苦，无助，绝望。
……
此刻坐在车里渐行渐远的安静，从后视镜中看着那个站在那里孤寂的男人，她颤了颤眸，最终指尖扣入了血肉。
再见了，陆瑾严。
“不后悔吗？”这时，白檀懒洋洋的声音低沉传来，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并没有了刚刚那样对陆瑾严的绝情和冷静。
安静没有说半个字，她紧抿着唇，脑子里都是刚刚陆瑾严的祈求她留下，他孤寂痛苦的身影，他蕴烫了她脖间的……眼泪。
白檀深深看了她一眼，“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后悔，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不是吗？”
第909章 她成全了一个完好无缺的陆瑾严
第二天中午，S市机场。
安静坐在VIP候机包厢里，时不时地看了下对面的时间，目光平静，却又复杂。
仿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即将登机去国外了，在这里她没有任何亲人要道别，该说的昨天都和陆瑾严说完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和陆君晚道别。
不过，遗憾或许才能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而坐在她对面看着杂志的白檀，余光看见她这个动作，眸子都不抬一下，“在等陆瑾严来挽留你？”
安静愣了愣，随即垂眸说，“他不会来，现在他应该正在做手术。”
白檀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也是，他现在应该正在做复明手术，你临走前唯一的要求，就是求我替他做复明手术，如果陆瑾严知道，你猜他会不会感动的要命，后悔没来追你回去？”
“没有如果。”安静很平静地回答了这四个字，仿佛心如止水，丝毫不受他语言的刺激。
她成全了一个完好无缺的陆瑾严，这就是她对他最后的一点爱了。
从今往后，不会再有。
……
在等待航班期间，安静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恰好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白檀听着锲而不舍的手机铃声，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杂志，深深看了一眼那手机，最终取过来。
看到了上面闪烁着陆笙两个字，他沉默地陷入了沉思，陆笙？
就是陆瑾严那个亲弟弟吧？
他打过来肯定是和陆瑾严有关的事，而且在这紧要关头，这一通电话如果让安静接到，那么事情很可能就会发生转变。
白檀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挂断了那个电话。
他绝不会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哪怕是微乎其微，因为这只宠物他已经养出感情了，就绝不会轻易让人。
原本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安静不会知道这个电话，也会和他相安无事的出国，可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凑巧，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而当白檀按下挂断键的那刻——
安静正好从卫生间走出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她愣了愣，随即走过去疑惑问，“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白檀抬眸，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安静皱着眉，低头瞥见了上面的电话，以及来电显示，是陆笙。
她沉默了一会儿，“你挂断了我的电话，白檀。”
半响，白檀微淡地将手机还给她，“我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