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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爱吃回头草-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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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宝贝小心。”他依言将她抛起。

    “高一点!高一点!”

    叶臻看着两人玩的欢畅,想了一下,还是将抵到了唇边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不管怎样,这样也挺好的。

    算她多心吧。

    “叶臻。”

    忽然听见喊她,叶臻依言回头,黎恩正立在门前,微笑的冲她招手,“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她“嗯”了声,将怀中纫玉的玩具交给他,又嘱咐了几句,才起身离开。

    “昨天跟淮生通了话,他说最近几天也要过来了。”

    二人顺着楼梯慢慢走着,一边闲话家常。

    “伯父也要过来了么?”叶臻问。

    “是啊。”她叹,“这年岁到了,和年轻人就不一样了,年轻的时候一无所有,飘洋过海,在大不列颠闯荡半生,老了功成名就,总是想回来的。”

    叶臻点头,“嗯,我懂。”

    “你总是聪明的。”黎恩拍了拍她的手背,慈柔的轻笑,“这叫落叶归根,他这次回来,我们,就不打算再回去了,上海这边儿,我们来看着吧。”

    叶臻心里突的一跳,隐隐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果然——

    “你和牧天,完婚过后,还是回英国吧,都打点好了,那边基业稳定一点,能用能信的人多些,他少操点心,也能多陪陪你和孩子。”

    “回英国?”太过突然的消息,她不知如何应对,几乎脱口而出,事后才知不妥,竟也不想分辨,只一种浓烈的惶惶不安占据了心房全部。

    “怎么?”她扬眉,“你……不想?”

    “……”她无法回答,低下头去,苍白一张小脸没有一点血色,“我……我还想陪陪小唯。”

    黎恩只是淡然的笑,直接便戳穿了她拙劣的把戏,“怕是不只如此吧?”

    多说多错,叶臻只能沉默。

    “其实当年你轻生过后,我们重新给过你选择,你那时候说,会永远留下,再无他心了,现在这个选择我依然摆在这里,想走,随时可以,留下,也请一心一意。做人呐,尤其是女人,有时候可别总是左右摇摆,对谁都不好。你可以一直考虑到婚礼。没有人会给你施压。”

    叶臻艰难的摇头,“我不会再选。”

    她并无异色,只微微颔首,“那这样最好了,婚后你带着纫玉先回去吧,牧天……有点事情,办完就会回英国,然后你们好好生活,没什么事儿,还是少回来了。”

    “他有什么事情?”叶臻愣愣,“都没有告诉我啊?”

    黎恩并没有回答,只将注意转向窗外,表情不知怎的有点黯然,“他虽然依赖你,但毕竟是个大人了,事事并非都要和你报备。”

    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她也不好再多问,静默半晌,也得一声“抱歉”。

    “去吧。”她忽然擦了下眼角,声音有点哽咽,“他跟纫玉应该都等着你呢,我也有点事情要出去办了。”

    叶臻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心中悲凉。

    不知道为什么。

 第八十三章

    傍晚的上海下起雨来;夹着雪花;细细碎碎地飘洒。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

    她的婚礼。

    酒店顶层,他静静地站在走廊;背对着落地窗,灰蓝苍穹皆是背景。

    白云苍狗,时光匆匆而逝。

    隐约还能想起,青葱年少,她赖在自己怀中絮叨琐碎的跟他一遍遍叨唠;叮咛;

    她说;梁薄,等我们以后结婚了;咱们要到离天空最接近的地方,或者……呜;海边,森林也可以,你要给我设计婚纱,要最好看的!对了对了,咱们还要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给他们背上小翅膀,给咱们撒花花……喂,你有没有在听嘛!

    那么,事到如今,究竟什么改变了?什么又留下了?

    灯火辉煌,人群鱼贯来去,最终微微叹气,推开了那扇门。

    “Mary,找到了么?就快要来不及了。”

    她正埋首于妆枢之下,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问道。

    黑色的丝绒盒子递到她面前,她有些诧异地看着托在盒子的那只手,立刻转身看向来人。

    “为什么要来?”

    “收了请柬,总不能浪费了。”

    “请柬不是我送的。”

    “我知道。”

    “……”

    “他敢请,我为什么不敢来?”

    “你想做什么?”

    “不要紧张。”梁薄笑了,眼角微微泛红,抬手,温柔的摸了摸女人的头纱,“我只是想看一看,我最爱的小女孩,若是披上我亲手设计的嫁衣,究竟会有多美……顺便,砸个场子。”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有点促狭意味,叶臻不太能分的清真假,本能便退了一步,差点被繁复的裙裾绊了一跤。

    “看你吓的。”他赶忙拉住她,“都快要嫁人了,还那么不稳重,不过一句玩笑,听听便罢了。”

    叶臻仓惶望着他略带疲惫的眉眼,只觉喉中□,发不出声音。

    忘记曾经究竟有多少次,她偷看他的侧脸,然后被他逮了个正着,目光相撞间,她总是不争气地红了脸。

    而如今,她看着他,仍有犹豫,却不再避让。

    “都还好么?”梁薄问。

    “嗯。”她出声,下意识地反问,“你呢?”

    “不是很好。”他的语气淡淡地,并无埋怨的意味,好像是在陈述一件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情。

    她呼吸为之一滞,终究无法太长时间的承受他深沉的目光。

    “我昨天……”她犹疑的开口,“回了趟家,你不在。”

    他“嗯”了声,“我刚刚回国。”

    “你去哪儿了?”她几乎脱口而出,可一回想又觉得管的太宽泛。

    他只淡淡一笑,没有追问,却也没有回答。而是将手中的盒子打开,

    “新婚礼物,喜不喜欢?”

    她看着盒中静静躺着的一套首饰,久久说不出话。光泽如此璀璨,在明亮的灯光下,灼的她双目微微发痛。

    渐渐的便有点潮,她捂住眼睛,觉得鼻中发酸。

    “哭什么,妆会花掉的。”他温声安抚,小心翼翼的,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晶莹,很自然的在她光洁的额头烙下一吻,“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她肩头依旧瑟瑟。

    “收了请柬,总得随份礼的。”他温声宽慰,“你不用多想。”

    她抿着唇,努力遏制着,却是徒劳无功。

    他叹了口气,似乎是准备拥抱她,却极为克制,几番挣扎之后,还是垂下手,“耳坠掉了?我给你戴上吧。”

    她点头。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让人放心。结婚也这样马马虎虎,丢三落四的。”他靠近她,温热的呼吸伴随着冰凉的耳针一同熨贴着她的耳垂——他离她是这样的近,在梦中,在回忆才存在的距离,此刻却存在于眼前。气氛太微妙,她应该说些什么。

    “纫玉说……她很喜欢那双翅膀。”

    他“嗯”了声,细心的整理耳坠上的流苏,笑道,“刚刚看见她了,她还特地跑过来和我说谢谢。”

    “梁薄。”她声音有点哑,“你不该在这里的。”

    “我知道。”他颔首,望了眼精致奢华的,与厅堂不过一墙之隔的化妆间,“只是有点不太放心,想再看你一眼。”

    “……”

    “行了,你没什么事儿我也先走了。记得,别太傻,对别人太好,对自己太苛刻。”

    “梁薄。”她忽然拉住他的衣袖,“我婚礼过后,就会回英国。”

    他脚步顿住,并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头。

    “嗯。”他点头,云淡风轻的态度,“也好,记得和小唯多多联系。”

    “我……”她轻轻啜泣着,犹豫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不要说。”他却打断她,慢慢的,将衣袖从她手中抽离,“也什么都不要做……哪怕你再有任何,任何……我都不知道我,我还能不能控制的住……算我,求你。”

    她已经放了手,他却反而驻足不前。

    挣扎良久,终是回头,拥住她,俯□去,在她唇上印下克制而轻柔的一吻,尝过了那胭脂滋味,他心口忽然剧烈的痛,像是中了毒,无异于……饮鸩止渴。

    “如果可以……每年寄一张纫玉的照片给我。不要电子邮件,要那种……可以碰的到的。”

    退开步伐,他握紧双拳,望着她嫁衣如雪,纯净灿烂,心中痛楚。

    再无留恋。

    再……不能留恋。

    “你在做什么?”一记幽然冷语自走廊尽头抛来,瞬间击碎他余温未散的回忆。

    梁薄抬起眼,看见苏牧天站在那里,面色阴郁,眸光微闪。

    他走过去,带上门。

    “不要再做蠢事,好好照顾她。”他出言提醒,“还有,我希望你可以遵守你的承诺,明天……”

    “我该怎么做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操心。”苏牧天冷冷地回敬,“只是你是什么人,刚才又在对我妻子做什么?”

    梁薄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胸口的一股郁气终于散了点,他微笑,“苏牧天。”喊了声他的名字,“我知道,你我之间的矛盾,我应该用很多更成熟,更理智的方式来解决,毕竟我大你十几岁,早过了热血沸腾的年纪,也不该以大欺小,但是,现在,没错,就眼下,我特别,特别想揍你一顿。”

    他逐字逐句,分外温文尔雅的说完这些话,然后顿了下,继续保持着那份亲切的笑容,“她那么护着你,我不想让她伤心。而且你这张脸还要留着结婚,我不想牵连到谁面子上都不好看,所以还是算了。”

    苏牧天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至于我刚刚在做什么。”他转过身,相较于对面那人的满面阴云,他气定神闲,“你既然送了我请柬,那我当然要赴约,但又不想白来一趟,所以,真抱歉,我吻了她……嗯,你的新娘。”

    到底是涉世太浅,苏牧天显然没他对于自己情绪那般收放自如,不想忍耐,一拳便挥了过去。

    梁薄闪身,截住他的拳头,轻易推开他。

    “我不会还手,原因我不想再重复。”他冷哼,“可况,你根本不必非得跟我过不去,你已比我幸福很多,你待她如此,她也能一遍遍的原谅你,而我犯了错,她却连改过的机会都不肯给我,甚至连纫玉也……难道你想跟我换吗?”

    他语气里的浓浓的讽刺淡淡的哀愁,让苏牧天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慢慢平静下来。

    “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就算我自作孽,没了活路也怨不得别人,既然她待你宽容,那也请你善待她。”

    抛完最后一句,他却不再说话,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长长的走廊里,空旷而悠长,脚步声格外显著,更显寂寥,苦涩一笑。

    这一别,下一次重逢又是何时?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吧?即便同在一个城市,相见都如此艰难……更何况,她又要飘洋过海,这一回,再无机缘了吧?

    他们这一生,真的缘尽于此。

    “梁薄。”苏牧天忽然喊住他,“纫玉其实已经四岁了。”

    他脚步顿住,轻笑,“我已经知道了。”

    “……”身后良久无声。

    “所以,你真的不必再气我。”他说。

    “我没那么无聊。”苏牧天反倒有点生气了,顿了一下,忽然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难得的有点疲惫,“巧克力里,纫玉最爱吃DeLafée,也只吃那个,讨厌吃胡萝卜,牛奶一定要加糖,她最喜欢粉红色,裙子上一定要有蝴蝶结……“

    “苏牧天。”他忍无可忍,他一定在自己面前要这样炫耀?他求而不得,有可能今生都再无可能得知拥有的……几乎咬牙切齿,“你今天一定要和我……”

    “我希望你能记住。”他轻轻的说完,再无声响。

    忽然间觉得哪里有点古怪,回首时,走廊空荡荡。

    ……

    小时候随着母亲参与一场她友人的第二次婚礼,那个阿姨涩然一句话,她铭记至今,一直无解,却在今天终于懂了通透,

    那个阿姨说,婚礼的表皮多么光鲜,多么耀眼,那都是给别人看的,热闹喧哗之时你是否真的如来宾所艳羡的那般幸福,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曾经期盼过,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无数次,想象着自己披上嫁衣究竟是什么模样,窃喜过自己站在礼台之上,究竟有多么美妙开心……

    “梁薄,你什么时候娶我?”

    “我们不是已经结过婚了么?”

    “那不算数的啊!你答应我的婚礼呢?”

    “哦……再等等吧,孩子生下了就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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