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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这是仓央嘉措的《最好》,在这个无眠的深夜,我不是数青蛙几条腿,也不是数绵羊,而是念着这首诗,沉入了梦乡。
当我们吃好早餐后,鲁肃让我在家里等他一会儿,他去见个朋友就回来的时候,我毅然拿起了行李,留下了手机还有这首诗,决绝离开。
整个暑假,我过得是索然无味,心里空荡荡的,每个夜晚总是会被恶梦惊醒,有时是怒气冲冲的鲁肃,有时是一脸悲伤的鲁肃,又有时是如陌生人般的鲁肃,不管我在后面怎么喊他,他都听不见。
妈妈觉得很奇怪,还以为我在为工作的事情而担心,因此她总是催促爸爸多多联络那什么领导,什么朋友,早点让事情成为定局。
而我也有意无意地说,想在外地工作,大城市的就业率高,工作机会多,发展的空间大,可是妈妈说:心儿,你想都别想,妈妈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呢!
面对这份呵护,面对父亲和母亲已有皱纹爬上眼角的目光,我还能说出什么话。
他们经常说:你们三个就是我们一生的财富。
我有一个妹妹,因为学习不是很好,已经自己经营一家书店,而弟弟正在念高中,从我记事以来,我的家一直很温馨,虽说父母有时也吵架,只是爸爸好像一刻见不到妈妈时,便会四处寻找和不停的追问我们她去哪儿了。
而在经济上,因为妈妈的贤惠,爸爸的勤劳,爸妈一起开家小商场,起早贪黑的,生意还算红火,不是很富有,但是别人家的孩子有的,我们一样也没有少过,从来不会比别人家差,我们也是在他们的**爱当中长大的。从小无忧无虑的我,乐观开朗,青春洋溢。
在校和同学相处融洽,人缘极好,老师对我也很是喜欢,学习上从来没有令父母失望脖。邻居也总是夸赞爸妈好福气,大女儿不但长得漂亮,成绩好,而且乖巧懂事;二女儿这么能干,一个人把书店经营的有声有色;小儿子,长得高大帅气,成绩也不错。
但是只要是个人吧,他就会有缺点,就像我,依赖性很强,在很多事情上都没有主见,不像妹妹,从来就是个有主见的人,有好多事情,我都叫她帮我拿主意,连很多时候弟弟也会说:到底谁是姐,谁是妹,可是我们的感情很好,是让别人羡慕的姐友弟恭。
妈妈见我整天闷闷不乐,于是就劝我和珊瑚多多出去,逛逛街看看电影的,只是我没有特大的兴趣,再说这个暑假她好像也挺忙,我们就匆匆地见过两次面,可能她也是在为找工作而奔波吧。
却是很奇怪的接到了付一好的电话,聊了她回家后的无聊生活,聊得电话都发烫了,我们才罢休。
炎热的暑期就要结束了,上高三的弟弟早就投入了题海当中,妹妹书店的书能看的也被我看了一大半了,终于到了整理行囊戎装待发。
原本定在8月30日早上出发,下午到达学校的,只是一好打电话过来说,她那边有个朋友8月30日要来学校找她,她得29号就到学校,但是一个人住有点儿不敢,因此约我也29日返校。
我终是抵不过她的撒娇功,只好答应她早一天到校,妈妈也同意了,便让爸爸早早的为我准备好了车票。
到了出发的当日,妈妈又是一番叮嘱,我在她热泪盈眶中,踏上了征途。
终于在天幕布降临之时,我下了车,拿好了行李,走入了我呆过三年的校园,那树还是那样的高,还是那样的绿,那些花草树木还在那儿,陪伴着不变的日夜星辰,陪伴着清风骤雨,他们从来没有改变过,而改变过的却原来是我。
踩在通往宿舍楼的林荫路上,脚下响起的“吱呀”声,告诉我秋天来了,夏天要过去了,又到迎新时刻,为什么教育局会定在秋天,落叶纷飞,绿树枯萎的季节,让新生的力量注入校园呢?
难道只有他们才能够让这凋零的落叶,再起生机吗?是人应景,还是景应人?真是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之处,便是伤心人儿断肠时。
踩着月色,听着秋虫的呢喃,夏蝉的鸣叫,虽说已是初秋时节,但是夏天的身影还在,风吹过时,还会有阵阵的闷热,不会下雨吧?
这天还真是说变就变,这才几分钟的时间,忽然就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倾刻间豆大的雨点就呼啦啦地落下,还好今天穿得是双平底鞋,虽说跑得飞快,却也淋湿了衣裳。
眼见快到宿舍楼时,旁边熟悉不过的银树下的身影却让我呆愣在了雨里。这个笨蛋,难道打雷的时候不能站在树下吗,小学老师都没教吗?
可是他就像跟我卯足了劲似的,一脸哀怨地盯着我,任那雨水从他头顶冲刷而过,一动不动,犹如石化。
我再怎么生性凉薄,也不会见死不救吧?冲过去,拖过他的手就往宿舍楼里跑。
离开学时间还有二天,因此他的进来,也没有得到宿舍楼阿姨的阻挠。
开门进去,一好还没来,房间还是离开时的样子,只是没有通风的原因,有些不好闻的味道,忙着打开窗门,想让空气流通,只是这阵雨下得太大了,没法开窗门,只好作罢关上。
准备整理行李之时,看着他就那样斜靠在门框上,没有了往日的笑意和灿烂,好像黑了很多,脸上少了几分阳光之色,多了几分刚毅和落寞,或者他原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在我眼中在我心中不尽然。
这场大雨让我们的衣裳尽湿,我的头发还滴着水,估计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是这淋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但是人是我拉上来的,又不好下逐客令。
“哈啾”我不是故意地打了个喷嚏,如果照以往,早就可以得到他的嘘寒问暖了,哪有此刻的无动于衷,原来此人也是如此凉薄的,我就知道嘴唇薄的人一定会是薄情之人,原先怎么会认为他柔情似水呢?
眼泪就那样,夺眶而出,就像这场雨,来得让人措手不及,在它的面前失了分寸。
正在我伤春悲秋之时,已经被一个有力的手臂揉在了怀里,我的泪水流得更凶了,我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不变,很久很久。
“你不是很潇洒吗?你拉我上来干吗?而你又哭什么?”粗嘎沙哑的声音响起,跟记忆中的清亮完全不一样,我抬头看着他,一脸的迷茫。
“看什么,不认识吗?”他似乎很是生气,但是却没有梦中那样怒气冲冲。
“你说你不想招惹我,可是我告诉你,你早已招惹到我了,你别想独善其身,没有道理,在我凌乱时你却淡定离去,想都别想!”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嘴唇,可是为什么说出的话如此不一样呢,这是他吗?我愕然,抬手轻抚他的脸庞,想确定,这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鲁肃。
“嘶”我叫了一声,“你是不是疯了,你干吗咬我?”我皱起了双眉,很是生气。
“我早就被你逼疯了,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就这么扔下我,不管不顾,你还有没有心啊?你知道这几个月,我是如何过来的,以为你离开我后会过得如何滋润,可是就剩排骨了,你在家都没吃饭的。”他有点儿怒不可遏。
我不服气地反击着:“要你管,你管好自己,瘦得跟个猴子似的,黑的都可以赶上非洲人了……呜呜”我未说完的话全落在了他的嘴里。
这个带着浓重的惩罚意味的吻,让我喘不过气来,感觉时间停住在了那一刻,要不是一阵电话铃声的响起,我想我们还沉浸在热烈中不可自拔。
电话居然是付一好打过来的,那家伙竟然说她自己被她的同学拐到Q大去了,晚上回来没车,得明天晚上才有来校的车辆,我傻眼了。
“怎么啦,心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鲁肃过来拿下手中的话筒,轻声地说。
我张了张嘴巴,好一阵子才忧忧地说:“我被一好放了鸽子,是她叫我晚上回来陪她的,可她竟然不来了,呜呜呜……”
鲁肃哑然失笑,摸了摸我的头发,笑着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不是有我吗?”。
“你又不是女的,你能睡这儿陪我吗,真是的……”还没说完,顿觉自己的失言,脸上一红。
“男生不能出入女生的宿舍楼,可没有禁止女生出入男生宿舍楼啊”他好整以暇,很是调侃。
“你什么、什么意思……”我结巴道。
“就是心儿你想的那意……哈哈哈……心儿我发现你是越来越可爱了,好了,逗你的,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陪我回宿舍楼,一个就是去我为你安排的校外招待所,自己决定”说完,等我回答。
“等等,我有一事不明白,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过来,还有你怎么会事先帮我安排好了住的地方,你给我讲清楚。”我现在心可是跟明镜儿似的,把前因后果连起来一想,原来自己早就被人算计了,暗中把一好骂了好几遍。
鲁肃过来,把我抱在怀里,呵呵地笑着说:“我的心儿,变聪明了。”
离开空荡荡地寝室,住进了他早就帮我安排好的校外招待所,洗过澡后,便和他一起去吃了晚饭,去看了一场电影,在校园的各条大道小路上都留下了我们的欢声笑语。
如果说整个香港的沦陷,成就了范柳原和白流苏的倾城之恋,那么这场毫无理由的倾盆大雨,便成就了我和鲁肃恋情,你不要说我矫情,哪个女孩子在心底里不是认为自己的爱情是举世无双、世间仅有的。
在我们冰释前嫌后,日子就像清风翻着书页,没等个看清楚内容,便已到了下一页。
看着校园里涌动着的新生时,那一张张青春的笑脸,感觉时间过得可真快,我在这校园里看着草青草黄,花开花谢好多年,恍然如梦,大四的生活已开启了新的篇章。
这个学期课程安排的明显少了,学校应该是留着更多的时间让大家自己安排吧。
而鲁肃也变得很忙,除了他学生会的事情,还有他9月下旬还参加全国注册会计师考试,还有在周末也经常往返于H城,只和我说没事,具体我也没问。
而美女组长的毕业成就了我升上了这个位置,按大家的说法,这叫顺理成章,除了我,没有谁可以,我也不矫情,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反正这个学期事情也不太多,倒是在开学之初,看着一好那欠扁的脸很想骂,只是不但没骂着,还在她的巧舌如簧之下,我不但请了客,还被她捉弄了一番。
今天刚好没课,我坐在文学社办公室里,翻阅着大一新生投的诗稿,准备挑几个好苗子进组,正当我聚精会神时,一个清脆地声音响起:请问,鲁学长的办公室在这儿吗?
我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只百灵鸟,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调皮的笑容挂在脸上,露出一口洁白如雪的牙齿,穿着一件嫩绿色的连衣裙,一头长发正被高高地束在脑后,只是交叉在身前的双手紧握,透露着她的紧张。
我回报一笑,搁下笔,柔声地说:你问的可是鲁肃,学生会主席。
她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
我笑了,从来没有过的捉弄之色浮上了心头,我指了指她的身后,百灵鸟转过身,后面站着一人,一件白色休闲衬衫,一件蓝色牛仔裤,理着当下正潮的但不另类的男生发型,正一脸春风的看着我。
只见那百灵鸟怯怯地走上前去:学长,我是大一计算机系一班的展颜,那天你带着纪检部长过来我们班检查过的。
鲁肃看了看她,皱了皱眉,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哦”了一声。
那展颜有些紧张又坚定地说:“学长,我可以请你晚上看电影吗?”
鲁肃看了我一眼,我向他耸了耸肩,一副看好戏的看着这一幕,谁叫他没事长着一张妖孽的脸干吗,尽给我惹桃花。
“我没空”鲁肃的声音似乎凛冽,如冬天的寒风,让人抖了一下。
“那学长,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以等的……”
鲁肃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接下来,竟是长时间的静默。
看着那展颜掩面飞奔而去的身影,我看着他大叹:“又一妙龄少女的伤心之夜啊!”
踱步而来的鲁肃,没有了刚才的寒冷,又恢复了笑意盈盈,坐在我对面的办公椅上,拉过我的手,嘴角上扬,“心儿,很高兴?”
“看着你的追求者,哭着离去,都不去安慰一下嫩小的心灵,你这学长,怎么当的。”终于换我捉弄他一回了,我暗自得意。
“心儿,越来越淘气了,都选好了吗,可以一起去吃饭了,现在不用再在白天拒绝和我一起吃饭了吧,学生会主席和编辑部组长一起吃饭,很正常吧,这个星期周末我得去一趟H城,心儿,对不起,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