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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说得露骨而邪肆,甚至有点邪恶,让田秋辰一下子气恼到极点,不想跟他废话下去,小手不顾后果的扬起水花,稀里哗啦浇了他一身。
俞骁不动,站在池边默默的低着头任她发泄,刚刚还很帅气的头发被打湿,毫无形象的耷拉在额头上。
身上的浴袍也湿透了,垂在男人脚踝边的衣襟向下流着水滴。
他这个样子让田秋辰害怕,不停扬起水花的小手停住了,楞楞的蹲在水里望着他。
“玩够了吗?”
俞骁浓墨一样的剑眉蹙起,声音虽低沉却比飘落的雪花还要寒冷。
“你说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别的条件都行,这条绝对不行!”
田秋辰感觉身上在发抖,说不出是恐惧还是因为寒冷,牵连着她的声调也不稳当了。
“别的都行?”
俞骁半蹲下身,隔着池水冒出的蒸气与她对视。
“行。”
田秋辰底气不足的点点头——只要他放了自己,穿上衣服她就第一时间开溜,决不让他抓到。
“那你给我生个妹妹,如何?”
可怕的男人嘴角染上一抹嗜血的笑意,残忍的看着水里的女人。
“好,没问题,我这就回去跟你爸爸说。”
田秋辰在水里举起小手,面色认真的向他保证。
尽管她知道俞大川根本不可能让她怀孕了,可是为了能逃过这一劫,先答应下来又何妨?
“小妈~”强壮的男人带着玩味的看她:“你还没问我为什么要妹妹呢。”
“……”
这句话一出,田秋辰彻底怔住了。
——完了,他接下来肯定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直觉告诉她,自己在情急之下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可是话已出口,再收回来也是不可能的,她只能哑口无言的吞一下唾沫。
“呵呵……”俞骁皮笑肉不笑的死死盯住她的脸:“小妈可真聪明啊,连我的这点儿心思也被你看穿了。”
“就算我做错了,可是错已铸成,你非要这么见到我一次就折磨我一次吗?”
小手从水里抬起来,无助的捂上脸颊,双肩在水里虚弱的耸动着。
她以前没发现俞骁反应这么快,可是自从上次见了他以后,她发现自己竟然斗不过他了。
——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那么现在的俞骁,就是对她不再迷恋后,智商得以恢复了吗?
田秋辰蹲在水池里装哭,红玉般的指尖微微留条缝隙观察着岸上的男人。
他并不为所动,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有雪花落在上面很快就融化,他好像一点儿都不觉得冷,仍那么恨不得敲碎她骨头似的瞪视着。
“那你知不知道,在你跟我父亲结婚后的每个日夜,都是对我凌迟般的折磨?!”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讨伐般的力量,字字钻心刺骨。
田秋辰装不下去了,捂住脸庞的小手缓缓松开,眼神里带着一抹哀戚看着面前的男人:“对不起……”
“少说这种没有屁用的话!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给我当情人弥补我的空虚,不然就闭上嘴让我羞辱!”
健壮的身材呼的一下站起来,带着恨不能毁灭一切的恨意踹向旁边的小木榻,榻上放着侍者留下的茶具,被他踢翻后破碎一地。
“……”
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田秋辰果真闭嘴了,默默站起身立在只及膝盖深的温泉里,一声不吭的呆立着。
雪还在下,不识人间烟火的精灵们没有任何烦恼,欢快的飞落下来,一点点冰冻着如玉的肌肤。
“你他妈想死啊?这样站着挨冻干什么?”
看她皮肤上一朵融化的雪花变成水珠,再沿着美好的曲线滑进水里,俞骁突然感觉心疼,深深的担心她会生病。
“俞骁,这是我欠你的,如果你愿意就这样骂我吧,我一直站在这里等你骂够为止。”
她的眸里涌上死灰一样的寂寥,目光没有集聚的低垂下来,像极了一只落水的幽魂。
“他妈的……”
男人心情烦燥,刚刚踢飞的茶壶在他脚上形成几道伤口,正有鲜血一点点流出来,混进温暖的泉水中后散开如薄雾。
“你给我出来!”
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对着她吼出一句。
“我不出去,反正都是没有尊严的一死,你就这样骂到我被冻死吧。”
田秋辰摆出视死如归的神情。
“我叫你不出来~”
健壮的男人怒了,吼完一句话直接跳进水里,粗壮的手臂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扛在肩头就走上岸去。
“喂~~~你干什么?”
田秋辰反应过来,小手死命的锤打他坚硬的后背,可是他就像没感觉到一样,直接把她扛进了房间里。
刚刚还在接电话的岳知画吓了一跳,本能往旁边一点让出路来,女侍者更是惊吓得可以,捂住脸惊叫出声:“啊~”
“叫什么叫?滚!”
俞骁像个粗暴的硬汉,肩上扛着田秋辰却不忘转头怒斥一身民族服装的女侍者。
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吓坏了,连忙转身逃出房门。
健壮的男人不由分说,一脚踹开休息室的门就走进去了,砰的一声又从里面关上那道原木门。
“喂……俞骁,你别乱来,快开门啊。”
岳知画发现情况不对,赶紧上前去拍着门板喊他。
红了眼的男人根本不理会她的叫门,把田秋辰重重的往床上一摔,恨恨的指着她道:“我没同意你死之前,你要是敢自作主张的死了,我把你的骨头扒出来喂狗!”
“……”
被摔到几乎晕死的女人没有回应,瑟瑟发抖的缩在按摩床上不敢看他。
第108章 田秋辰的罪与罚
“怎么不说话啦?你不是想冻死吗?要不要我抱着你一起冻死,让我爸爸见识一下什么叫忠贞不渝?”
俞骁余怒未消,任凭身上的浴袍还在滴水,双臂环在胸前痛骂田秋辰。
“俞骁,你打开门呐,秋辰会生病的,她需要换衣服!”
岳知画还在门外使劲的拍打着房门。
她的声音清晰传进门里,让发怒的男人更加烦燥。
有力的长腿在房间内来回踱了几圈,伸出手一把扯去裹在田秋辰身上湿透了的浴巾,直接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脚。
“啊~!”这个举动把小女人吓坏了,缩在角落里紧紧团成一个球形。
“开门!快点开门!你再不开门我要报警啦……”
听到她的惊叫,岳知画在门外更用力的拍打着。
呯的一声,房门打开了,用力拍门的娇小身形差点因惯性摔倒在地板上,踉跄好几步才站稳身子。
转回头时,那个男人却已抬脚离开了房间。
小屋的门随后被他重重关闭,一股室外的寒气冒着白雾冲进来,冻得田秋辰全身哆嗦如筛糠。
“秋辰,你没事吧?”岳知画赶快拿过柜子上一件干净的浴袍给她披上,关切的抱住她发抖的身子问。
“他~~~他~~~走了~~~没?”小身子缩在岳知画怀里,已经哆嗦得不成样子,问出来的话也是颤抖不平。
“俞骁走了,没事了。”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水眸里染上心疼。
田秋辰一直都是很嚣张很霸道的御姐范儿,今天竟然被那个坏家伙给折磨成这样子了……
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就像小时候在学校受了欺负时,也只能这么相互依偎着获取温暖一般。
那时的她们是那样瘦弱,在被同学嘲笑和辱骂后,只能自己忍着。
田秋辰脾气烈,听不下去了就跟人打,却每每吃亏后独自舔血,岳知画小心的靠着她,帮助她悄悄疗伤后,还要隐瞒生活妈妈林小芬。
日子久了,她们的感情就愈加深厚起来。
今天的情景,又让她们想到小时候的事,两人都默默的抱着对方在冬日里取暖。
过了好久,田秋辰冰凉的身子终于缓过一些来,搁下手里的热茶,拿过自己的衣服往身上套着:
“今天的温泉泡不成了,我送你回公司吧。”
她用有些颓丧的语气对好友说。
“我答应了婆婆中午陪她去吃日本料理,要不你跟我一起吧。”
同样换着衣服的岳知画提起刚才接到的电话,不知道她要跟自己谈什么呢?
“我送你到餐厅,她找你又是关于云氏的事,我不去听了。”
田秋辰说着,拉过皮包来找车钥匙,房间里发出一阵金属的哗啦声。
……
惊魂未定的田秋辰果真没有跟她一起去赴宴,把岳知画送到日本料理门外就离开了。
她的心里确实很震撼,原以为这好几年过去,俞骁应该早就放下自己了,他的折磨不过是一种报复心理使然,却不成想,他还是那么在乎自己,害怕她在雪里冻伤的举动让她心里更加愧疚。
“我没同意你死之前,你要是敢自作主张的死了,我把你的骨头扒出来喂狗!”
“我没同意你死之前,你要是敢自作主张的死了,我把你的骨头扒出来喂狗!”
田秋辰耳边一直是他在愤怒时对着自己咆哮的狠话。可是这句话里,她却分明听出了一种叫做不舍的感觉。
把车子停在一处少有人来的停车场,纤细的手指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细长的女仕香烟,涂着玫紫色指甲油的手为自己点上。
烟雾缭绕间,眯起的双眸更加看不清眼前飘飞的雪花。
……
温暖的日式餐厅里,庄慈心早早就到了,她脱去厚厚的羽绒外套,穿着及膝的菊黄色职业套裙跪坐在塌塌米上等她。
见到岳知画一身风寒的拉开包厢门,她马上满脸堆笑的替她倒上一杯温热的大麦茶:“知画啊,快进来坐,外面是不是很冷。”
“还好吧,雪并不算大。”岳知画脱去高跟鞋坐上来,顺手把米白色羊绒外套递给身后的服务生。
系了白围裙的小伙子把她的衣服挂好,恭敬的弯腰问:“可以上菜了吗?”
“好的。”庄慈心和蔼的笑着回答一句,再抬头看着岳知画:“我知道你喜欢清淡的,特意选了这家菜馆,厨师都是从日本请来的,很地道。”
“谢谢妈。”
小手扶着面前的一杯热茶,她浅浅的微笑。
“都嫁进云家这么多年了还跟妈妈客气。”
庄慈心温和的嗔怪着,提起茶壶帮她再添上一点儿。
岳知画没说什么,只是保持着礼貌的笑意。
服务生很快就把菜上来了,看上去确实清淡倒不失营养,合理的搭配能看出点菜人是很用心的。
“来,先尝尝味道怎么样。”
云夫人提起筷子热情的让着她。
“嗯。”岳知画轻轻答应着,小手捧起米饭碗来。
“多吃点有营养的。”
庄慈心热络的夹一筷子细腻的生鱼片放在她碗里,样子真的很像个体贴的慈母。
“妈妈您别忙了,我自己来就行。”她接过菜,抬头看着对面的婆婆:“您说找我有公事,就直说吧。”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我不知道正沧跟你怎么打算的,h·e那边的人好像不太满意。”
她再把一小碗河豚骨汤往岳知画手放推推。
她说起了今天早上云正沧跟她说过的事——冷烨出尔反尔,坚决不执行前面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月的合作,单方面中止了表现良好的云氏地产在法销售业务。
云氏一早的例会都上升成董事会了,逼得云正沧心烦不已。
“妈,我跟正沧的意思是,我这次回来就不去法国了,我们想好好生活一段时间,然后……”生个孩子。
这句话她没说完,小脸先兀自红了。
虽然每天都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真要让她这个未经人事的人自己说出来,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庄慈心脸色微微变冷一点,继而又挂上笑容:
“妈妈能看到你们夫妻俩这么好真是开心,也早就盼着要抱上大孙子啦。你要是早点怀上了,咱们也招开一个风风光光的新闻发布会,把你们的婚事公布出去。”
她边说,边观察着岳知画的表现。
见到小女人羞涩的低下头,房间内的温度让她小脸儿飞红时,才又把话题一转:
“可是公司正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那边指名要你去才能合作,你看这……”
听到她这么说,岳知画放下手里的筷子,抬头很认真的望着她:
“妈,我这次真的不打算回去了。”
她很坚定,口气和眼神都传达出一种温和却不容改变。
她绝不能再回去了,好不容易用长达五年的隐忍换来云正沧一朝洗心革面,她不能再跟自己的幸福家园失之交臂。
而且,冷烨那个家伙就是一头暴虐的雄狮,正张开血盆大口等着她随时送上门去呢。
一旦回去法国,她能预感到自己将再也没有机会和云正沧修好了。
“……”庄慈心想说什么,嘴唇微微翕动,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