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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幻想家,今时阴谋家-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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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他的微笑都透着腥味儿。
  “姐姐不是很喜欢蝴蝶刀么?”他眨眨眼,“我用他的蝴蝶骨给你做一双真正的蝴蝶刀,好不好?”
  宴兮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希望能看出一丝玩笑来,最后却只能在他认真的表情里闪开视线。
  他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想要折磨死明楷南。
  这种感觉该怎么说才好呢?
  他像是被恶魔豢养的孩子,还保留着人类的纯真,心里却被灌满了恶毒,只披着一层人皮,血脉里流淌的都是噬人的杀戮。
  从弥蒙的逝去开始,他就撕去了自己的阳光,彻底被黑暗充斥。
  但他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他只是想要不管不顾的拖着明楷南一起下地狱。
  用尽各种手段,凡他能想到的一切手段。
  “姐姐,你喜不喜欢啊?”
  裎北嘟起嘴,像平时一般撒娇。
  “裎北,你不要。。。”
  话未尽,他一刀扎在明楷南大腿上,血从铅灰西裤上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明楷南的尖叫怒吼几乎要掀翻整个房顶。
  “中气十足的很呐。”
  裎北松了手,任刀子立在明楷南大腿上,血溪顺着他颤抖的腿流淌到地上,汇成一片。
  “裎北,你不能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裎北吼回去,“姐,你是不是昏了头?”
  “你怎么可以伤人?”
  “为什么不能?”他好像听见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连刀锋般的眼睛里都带了几分笑意,“他们弄死了弥蒙,她中枪的时候,就这么倒下去了,手臂上胸口都在流血,我第一知道人身体里的血有这么多,你知道吗,那些血多得能把我染成红的,他们这么对弥蒙,我为什么不能?!”
  宴兮语塞了。
  “你也觉得他们这样是不对的对不对?”
  裎北卷了卷被血濡湿的衬衫袖子,眼睛亮亮的。
  “蒙蒙不会开心的。”
  裎北僵住了,他脸上的笑意褪得一干二净,转而透出病弱的惨白。
  “自己喜欢的人,变成这样。”宴兮望着他,眼睛里是坚定,又像是怜悯,“蒙蒙不会开心的。”
  “蒙蒙一定也愿意看到的,你看看,我会弄死他啊,帮蒙蒙报仇!”裎北红着眼睛,“杀了他,只要杀了他就能。。。”
  “住嘴!”耳光招呼在裎北脸上,宴兮怒不可遏,几乎是在咆哮,“别用所谓的爱情来做借口,弥蒙是干净的,不要妄图将她的姓名玷污!”
  裎北吐出嘴里的血沫子,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只是你自己在恨,不是弥蒙让你染指人命,是你自己被恨意吞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四散流离

  
  所谓,中二多了容易危害社会。
  我算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明楷南。
  他怔住了,好一会儿脸上才重新露出刚才那种虚伪的笑意。
  “你电视剧看多了吗?”他抓抓脑袋,掌心的血迹也染上了头发,“什么浪子回头啊什么的,我是快死的人,根本不在乎!”
  裎北一把抄起明楷南腿上的刀子,血吐噜噜冒出来,明楷南咬着牙脸色愈加苍白,太阳穴青筋爆得老高。
  宴兮费劲把肚子里流利的脏话压下去,心里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轻举妄动,一定要谆谆善诱才能说服这个臭小子。
  “裎北你听我一句。。。”
  “听你妹啊!”
  裎北咧开嘴,露出白生生的牙齿,笑得很张狂,但并没有维持多久。
  手里的刀脱了手,下巴被轰了一拳,天花板疯狂的旋转。
  “我没什么妹妹,只有一个混蛋弟弟。”
  宴兮一脚踩上他的肩胛骨,控制他的行动,捏着刀柄在他头顶晃悠着。
  “姐姐你是不是疯了?”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他弄死了弥蒙啊,你有没有听懂,他。。。”
  “我不聋,不用你重复。”
  “那你为什么?”
  “他是要死,但不能死在你手上。”
  宴兮松松手,刀子笔直落下来,扎在地板上。
  “喂。。。”明楷南颤巍巍的笑,“谁要来动手,商量好了吗?”
  “你这个。。。!”
  地板上好大一声响,裎北的暴动被宴兮暴力镇压,她一脚踹在他小腹上,让他蜷缩在那里半天缓不过神来。
  “你的话太多了。”
  “都快见上帝了,还不能多嘴多舌了?”
  “你这样的能上天堂?”宴兮扯起沙发巾,拿在手里团了团,“下地狱吧。”
  “哦。。。?”
  明楷南刚刚张开口,就被宴兮用尽气力的将沙发巾塞进他嘴里,来势太快像是正面挨了一拳,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儿。
  “这么帅气的台词真的不适合我。”宴兮又给了裎北一脚,“感觉跟中二病似的。”
  你们俩就是一对儿会二人转的中二病!
  明楷南嚼嚼嘴里充满土腥味儿的沙发巾,撇开脑袋,血从头发里淌出来,流过眼窝轮廓,他干脆闭上眼睛。
  “奇怪,你都闭上眼睛了,我怎么还觉得的你在骂我呢?”
  明楷南无谓的“呜呜”了几声,冲宴兮瞪眼睛。
  耳畔呼啸而过,有什么东西掠过身侧,有什么颜色艳丽的绽放开来了。
  宴兮瞪大眼睛,手指都开始抖。
  裎北微微撇撇嘴角,又把手底下没入明楷南胸膛的刀子往里推了推,直至刀柄,然后用力拔了出来。
  艳色喷溅出来,像是一张浓光艳彩的幕布,慢慢的从天而降。
  他纤弱修长的手指握着刀柄,半个人都被蒙上血色,睫毛上沾染着黏糊糊的血,他眨眨眼睛,望着宴兮,然后,慢慢跪倒在地上,微笑着的脸上蜿蜒着泪,手指一松,刀子直愣愣的扎在地板上。
  宴兮抓着他的手,攥着袖子使劲擦他手上的血迹。
  “擦不干净了。”裎北抓着她的指尖,小心翼翼的似乎是怕弄脏,“我已经脏了。”
  “你是我弟弟!”宴兮一把抱住他,哭得声嘶力竭,“无论怎样你都是我弟弟,这辈子别想跑!”
  “这样怎么去见蒙蒙啊,她一定嫌弃我的。。。”
  “她敢!”
  宴兮想要抱紧他,但他的身子太过单薄,只有一把骨头,贴的近了几乎能感觉到肋骨。
  她收紧手臂,却感觉怀抱里的裎北只剩下一缕幽魂,根本留不住他。
  裎北眨眨眼,视线大片大片的模糊起来,身体里此起彼伏的疼痛撕扯着短暂的清醒。
  他抬抬手,摸了摸宴兮的头发,软软的栽倒下去。
  “喂。。。要是中二够了,就叫一下救护车吧。。。”明楷南疲惫的撑起一缝眼皮,“她应该已经到了吧,不知道戴。。。”
  “喂!”
  宴兮夹着手机拨了'120',也不管手机就这么掉在地上摔得后盖都开了,一把捞起刀子割开绳子,扶住软软倒下来的明楷南,把他搬到裎北身侧,让两人看起来关系好的躺平平。
  这两个人长得真像啊,怎么自己以前从来都没发现过呢。
  宴兮扯去明楷南嘴里的沙发巾堵在他胸口伤口上,又伸手去抹了抹裎北的头发。
  事情的发展实在无趣的很,这是一场根本没经过精心策划的阴谋。
  明裎北要报仇。
  唐家苏家礼家要削弱程家黑道部分的实力,限制程二当家的权利。
  两方面一拍即合。
  既然是限制就是警告,自然不能拿他本人下手。
  那么,即跟明裎北有仇,又是程二当家既定亲女婿的明楷南就是最好的人选。
  案板上的鱼,宰不宰已经不是问题。
  只是看拿刀的人的时机。
  裎北在出院后不到三个月又再度躺了回去,这次手上还带了一副镣铐,晚上做梦手舞足蹈能搞得隔壁病友精神衰弱。
  不过这个手铐在次日就被收走了。
  这倒是有点儿出乎意外,就算苏徵钦只手遮天,也不可能大过法律,唯一的说法就是明楷南根本就没追究。
  他不是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一个剥皮抽筋,蚀骨下肚的吗?
  怎么会突然又发善心?
  难道是被裎北打坏了脑子?
  宴兮百思不得其解,想着等有时间了去明楷南那里问清楚,却在次日就收到他带着程见薇出国度蜜月的消息。
  卧槽!
  您老是真不怕办着办着事儿就喷血而亡啊!
  开放性创口啊!差半寸进心脏了啊!尼玛流血成河啊!
  大哥您是有多着急,带着一身伤就带着媳妇儿到处乱跑,万一死国外怎么整?
  话说机场居然也放人?
  宴兮胡思乱想的正起劲,脸上变幻多端的表情实在精彩万分,裎北也不好意思打断她,但生理因素实在不容他多等,他就敲了敲床。
  “唉?”宴兮回神,“醒了?”
  “我。。。”
  “知道吧。”宴兮一脸凝重,“医生说你活不了多久了。。。”
  “我知道,那个。。。”
  “你早知道了?”宴兮一脸纠结,“那怎么不早告诉我们?”
  “我不是。。。”
  “总之。。。”
  “老姐!”裎北一家伙从床上弹起来,气喘吁吁的大吼,“就算我现在要死,也麻烦你先带我去洗手间好吗!”
  “。。。。。。”
  该死的,程见菲这个家伙怎么跟幽灵似的,天天往书店跑!
  “你拿我们家小姐当长工呢?”
  果不其然,忠狗真的牙口好,见人就咬。
  “别瞎扯淡了,就是寻常书店也是挑人的,你们家小姐那样的货色,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我哪能入眼?”明宴兮笑了笑,“再说了,我还没找你们程家的麻烦呢,你们倒是巴巴送上门来,我问你,自家小姐管不好,一天到晚的到对我的店里给我惹麻烦,这笔账该怎么算?”
  “你你你!”
  “你什么你,我又不是她监护人,这几天她老往这里跑,真心影响生意哦,你不给钱我就告你哦。”
  宴兮亮出了饿狼般的牙齿,一笑起来闪亮亮的慑人。
  程见菲哆嗦了一下,扯着自家司机迅速奔出门去。
  真是的,早这样不就得了,还费这劲儿。
  “老板。。。?”
  “哎。。。”宴兮往声援探探头,“来了。。。”
  蒙蒙。
  生活慢慢的,慢慢的又回到了安定的轨道上。
  但,家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慢慢的学会了做饭,虽然味道有待商榷,但总算饿不死。我担下了闭门多月的书店,在唐彦的照顾下慢慢的生活起来。
  裎北干脆休学了,一周两三次的往外跑,从近的地方到远的地方,慢慢的很久再回来一次,每次回来身子都大不如前,宴兮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
  姐姐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
  苏徵钦似乎知道她的下落,也似乎已经见过她了,但却半分都不肯透露,不知道是不是净峒自己的意思。
  但他本人却已经搬去了西棉,净峒在哪儿,已经不言而喻。
  唐彦在我的生活里变得如影随形,粘人的有些讨厌,但总之一切还好。
  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重新再聚,但,无论他们哪个,似乎都不愿意再回来了。
  这个地方真的好糟糕,是不是有诅咒呢?
  蒙蒙你可要保佑我,我很怕鬼,你是知道的。
  以前一直觉得裎北就是个孩子,还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的孩子。
  宠他已经变成了习惯,唉?你可别说我光损他了哦。
  只是没想到他会长大,慢慢长成我不认识的人,也许我从一开始就看得不认真。
  他的一切我只是当做孩子一样包容忽略,一点都没有认真的去了解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大概吧,你总是这样,就算知道也不多说。
  明楷南让我觉得奇怪极了,他究竟想要怎样?
  如果想要毁了我们,为什么不干脆让裎北入狱?
  别告诉是为了那点儿该死的血缘,他不该是这样重感情的人,被捅了一刀,他应该会把裎北捅成筛子的吧。
  如果不是为了报复,那为什么又弄出这么多事儿来?
  难道仅仅是不甘心吗?
  男人真的很难懂,这样的疑问藏在我心里实在很是添堵,但也只能压着。
  唔,今天裎北回来,还要提前去买菜什么的,就不跟你多聊了,后天再来看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一家人(明净峒番外)

  
  我们,是,一家人。
  秋日已过,花草凋谢,树木枯荣,凛冬将至。
  我本来不是很想回来的,虽然心里很惦记宴兮裎北,但心里毕竟清楚,明楷南只手遮天,他的威胁真的是威胁。
  虽然阿钦特地搬过来跟我解释杂七杂八,但我在西棉已经有了工作,住在租的房子里也很舒服,生活刚刚安定了,并不想再做改变。
  阿钦人真的很好,也许只是对我这么好。
  他搬来跟我住,分担大部分房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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