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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爷，我……我……”
孟浮云犹豫地说着，才吐了个开头，白夜便道：“哎哟，柯楠真的来了！我得先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因为才被白夜骗过一回，孟浮云拒绝再上一次当，正要说“你又骗我”的时候，突然身后多了一股气息。
她本能地转过头，恰好撞到了男人坚实的胸膛。
一时间，万籁俱静！
……
“怎么样，我这个红娘做得还不错吧？”
蹲在屋檐下，白夜洋洋自得地说道。身后，是被他的动静吵醒的苏芸和夜君燃。
“确实很不错，可惜还是生硬了。”
看着前方红着脸的两人，夜君燃摇着扇子评价道。
苏芸则道：“你这么做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加不好意思。”
“至少捅破了窗户纸啊！”白夜不服气地说道，“至少他们知道彼此都喜欢着对方，自己不是单相思！最终能不能成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可是……”苏芸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看到前面的两个人打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白夜抓着脑袋问道，明明刚才还是一派和睦啊！
苏芸道：“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该不该喜欢对方，或者说，他们都想喜欢却又害怕这份喜欢会影响了孟家。”
夜君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前面两个人各走东西。
……
吃完午饭后，孟家族长将苏芸和夜君燃请了过去。
“族长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夜君燃笑容可掬地问道。
族长面色有些艰难，立在他身后的孟浮云的脸色更是黑得像锅底。
许久——
终于下定决心的族长，艰难地张开嘴：“两位知道两个孟家有五年决斗一次的风俗吧！”
“知道，只有孟家男性才能参赛。”
苏芸在“男”字上特别咬了重音。
族长道：“依照道理确实如此，不过这一次的比赛……我们经过一番商量，做了个决定！”
“什么决定？”夜君燃问道。
苏芸则道：“是与我们有关的决定吗？”
族长苦涩道：“是的，与恩人有关的决定。”
他看了眼身后的孟浮云，道：“正如恩人看到的那样，我们已经越来越虚弱越来越不堪一击。之前的两届，不过是勉强获胜，这一届能不能继续保持胜局……谁都没有把握……所以我们……昨晚上和他们做了一次通信，我们都……一致同意此次比赛延请客卿……”
“你想请我们为你们出赛？”苏芸问道。
族长脸上一阵尴尬，道：“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是……他们也同意了，五天后的比赛，五局三胜，我们可以请两个客卿。”
“是不是依旧要求出赛者必须是男性？”苏芸尖锐地问道。
族长低下了头：“这是一贯的规矩，我……我们已经……”
孟浮云看爷爷越说越不好意思，只能硬着头皮道：“原本我们是想请柯公子和陈公子为我们出战，但是我和柯楠……还请夜先生能把白少爷借给我们……我们……”
“白夜是我的契约兽，他能不能出战由我说了算。”苏芸不客气地打断道。
“抱歉，我……我们……”
族长的嘴好像涂了胶水一样，张开得异常艰难。
看着他们苦闷地表情，夜君燃哗啦一声打开了扇子。
“族长，少主，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要求请客卿代替出赛，对方同意了。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对方为什么答应你们的这个要求？是不是早就准备了客卿，就等着你们主动提出？”
“……这……”
“客卿可不是地里的大白菜，想要就有，”苏芸笑道，“你敢保证自己的建议没有正中对方的下怀？”
回想到昨夜提出商议时对方那迫不及待的口气，族长的神色凝重了。
“浮云，难道我们……真的中了计？他们一直都……”
“但是建议已经提出，赛制也已经确定，想要更改也是不可能的。”孟浮云认真地说道，“夜夫人，夜先生，还请你们好人做到底，不要拒绝了我们！”
“我什么时候说要拒绝了？”苏芸微笑道，“我只是希望你们明白，对方也是有备而来，你们可千万不要中了计！”
☆、1184。第1184章 我要五场全胜
言尽于此，无须再挑明。
虽然孟家早不是当年的梦氏，但依靠贫瘠的天赋却能在如今的纷杂局势中守住最后一份天地，老族长的心智也绝非寻常。
……
走出房间，早就通过契约手环知道房间里的全部对话的白夜，懒洋洋的靠在树上一边吃果子一边道：“喂，女人，要不我去隔壁镇上打听一下？看看他们到底准备了什么杀手锏！”
“不用，”苏芸道，“不管准备了什么杀手锏，实力面前，人人平等。难不成你担心他们找到了能克住你的强者？”
“小爷我是谁，会怕他们？！”白夜咧着白牙道，“就算其他四场全输了，小爷的那一场也是铁定赢！”
“既然你都知道结果了，为什么还要溜过去探虚实？”苏芸反问道，“与其想着五天后的比赛，不如研究一下如何最快地提升孟家人的实力！”
经过她的两次言语相激，孟家人骨子里的斗志已经再次长出来，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给他们自信，同时创造一个优越的成长环境！
“我要他们五场全胜。”苏芸温柔而坚决地说道，“我要他们知道，只有你决定脚踏实地一步步地走下去的时候，命运才会真正地垂青你！好运永远只偏心努力的人！”
白夜闻言，哧溜一声从树上滚下来，道：“听着好像很好玩，快点跟我说说你的计划！”
……
嘴上说不在乎，但是心里怎么可能完全不在乎。
和爷爷一起商量完毕正式出战阵容后，孟浮云回到房间，关上房门，拿出了压箱底的一套红装。
这是她的衣柜里唯一的一套女装，两年前外出办事时鬼使神差间买下的。
衣服很漂亮，粉色的丝绸在阳光下反射的是艳红色的光，看起来既轻浮又带着羞涩。
对着镜子，她第一次换上了女装，头发也打散了想要盘成倭堕髻。
无奈二十年都是男子打扮，竟不知道如何盘发，只能潦草地扎了个团子，翻出母亲的嫁妆盒，挑了半天都没有挑到一件称心的饰品。
门外，响起了两声有节奏的叩门。
“孟少主，我可以进来吗？”
居然是夜夫人？
看着自己不伦不类的装扮，孟浮云慌张急了，刚想拒绝，不想脱口而出的竟是：“我正想找你呢，夜夫人！”
苏芸闻言，吱嘎一声推开门，走进房间，走到孟浮云面前。
看着面色潦草的孟浮云，苏芸先是扑哧一笑，随后单手扶着下巴道：“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孟少主这身打扮是要杀人呢，还是去讨债？”
“……我……我……”
孟浮云结巴了半天，没有憋出第二个字。
苏芸知道她害羞，没有继续为难。
她自梳妆台上取过一片细棉布，沾上新割的丝瓜水，轻轻地缓缓地擦过孟浮云的脸颊、额头和下巴。
待到面部都清洁湿润完毕，苏芸左手按着孟浮云的肩膀，右手捏起镊子，开始为她拔眉了。
“好痛！”孟浮云不好意思地说道。
临战对敌的时候就算骨折了她也不会吭声喊痛，可是面对镊子拔起眉毛那细微得不值一提的麻刺感，她居然觉得有些承受不住了。
“忍着点。”苏芸道，“你的眉毛很浓，修过以后会特别英气。”
“可是——”
孟浮云还想抗议，苏芸已经开始处理她的下睫毛了。
孟浮云的下睫毛很浓很多，画眼线前必须先做一次梳理。
单手托起孟浮云的下巴，为她画唇线的同时，苏芸问道：“你喜欢他吗？”
孟浮云没有说话，四目相对的时刻，任何谎言都会被瞬间拆穿。
但是要她坦然承认这份感情，却也是太难了。
“至少对他有好感，想用女孩子的身份和他接触，对吗？”
这一次，孟浮云眨了眼睛。
“你很矛盾，不知道自己应继续按照家族的希望做男孩，还是顺从真心做女人。所以你拼命的克制着自己，不敢去爱，也不曾想过爱。”苏芸缓缓地说道，“但是人生来就有爱的本能，渴望得到爱，希望被爱，即使孑然一身的时候也在寻求着爱。你不该把自己憋成怪物。”
“怪物吗？”
“想爱却不敢爱，感觉到了爱却又否定爱不愿意爱，这样的你真的很可怜。”苏芸温柔地说道。
凰随云曾以特使的身份对她说过类似的话语，他说他是个怪物，一个不懂爱不配爱的怪物，口气虽然骄傲，却透着无限的悲凉。
那时的苏芸只勉强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自嘲，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以后，才真正明白“相爱不能爱，想要不能要，生生把自己变成一个怪物”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那么优雅纤细的人，却爱上了不能爱的人……不能碰的人……
“很可怜？我？”孟浮云轻声问道。
“是的，很可怜。”苏芸柔声道，“很绝望。”
看着她突然暗下去的眼神，孟浮云的心不由咯哒一声：“……我……是不是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想起了一个早已经尸骨无存的朋友。”苏芸淡然道，走到孟浮云身后，挽起她的头发。
“你的头发比较短，无法盘成复杂的发髻。”
……
梳妆完毕已经是黄昏时分。
看着镜中的自己，孟浮云感到一阵恍惚和陌生。
“真的是我吗？”
镜中的女孩，柳叶作眉，秋水为眸，琼鼻小巧，朱唇娇俏，耳朵上勾着一对小珍珠，把白里透红的脸蛋越发衬得宛若初出水的菡萏，清爽中透着清纯的诱惑。
“没有丑女人，只有不会打扮自己的女人，”苏芸双手扶着她的肩膀，道，“是不是觉得这样的自己有资格站在柯楠身边？”
“……我觉得……我觉得……柯楠肯定不会认出我的！”孟浮云小心翼翼地说道，“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张脸好陌生！他怎么可能——”
“我倒觉得所有的人都认不出你，他也会认出你。”苏芸含笑道，“我让白夜通知他在镇口的大柳树下等你。”
“啊？！”
孟浮云大惊，难道她要自己穿成这样去见柯楠！
“给自己一次机会，试试看男女相爱的感觉，”苏芸狡黠道，“不要总是自己把自己困死在笼子里！”
“……可是……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的，难道你要他吹一夜的冷风？白夜和他说的可是，柳树下，不见不散！”
☆、1185。第1185章 情投意合
听到不见不散四个字，本来还满脸不情愿的孟浮云顿时紧张起来。
“夜夫人，你怎么可以这样作弄人……他毕竟是我的好兄弟，万一着了凉……”
“你不是说再也不想见到他吗？怎么现在又开始担心他的身体？”苏芸含笑反问道。
孟浮云低下头：“话是那么说，可是……可是……”
“好了，没什么可是的，想见他就赶紧去见他，不想见他就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继续留在孟家大宅做你的少主！”
孟浮云咬了下嘴唇，羞涩道：“我、我去和他把事情说清楚！”
苏芸闻言，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快去吧，可别让他久等了！”
……
柯楠等候在树下，心情忐忑。
他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会相信白夜那个看着就不靠谱的家伙的话，为什么大晚上要呆在柳树下等一个绝对不可能来的人！
可是内心深处却又燃烧着一份侥幸，似乎今夜的等待注定不会白费。
“算了算了，既然来了，就等到最后吧！反正她是肯定不会来的！过了今夜，我也应该可以让自己死心了吧！”男人靠着树干，沮丧地说着。
夜间露水重，很快就把他的头发和肩膀都润湿了，镇上大半人家的灯火都灭掉，黑漆漆的一大片。
看着天上白晃晃的月亮，柯楠感觉自己的人生都是一场错误。
正是恍惚间，视线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个粉色衣裳的女子。
柯楠见那气息莫名熟悉的女子径直朝着自己走来，吓得瞌睡虫都跑光了，几次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做梦后，立直了身体。
“……姑娘，虽然镇子的治安很好，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家晚上孤身一人走在路上，还是很容易遇上危险的！”
“……你不认识我吗？”孟浮云小声问道。
虽然她对苏芸说，梳妆打扮过后的自己，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但是内心深处却又暗暗的期待着，希望不论是男装还是红妆，柯楠都能一眼认出她是孟浮云。
柯楠闻言，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就回过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