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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已经得到的却不想要。”
姬灭夜听着这通话，感觉很迷糊。
苏芸也不指望他理解自己，说完后，便伸出手，对还在廊柱后的夜君燃道：“怎么样，打算来一场王对王的谈判吗？”
夜君燃莞尔一笑，从廊柱后走出。
两个人手牵着手地并排走着，走进已经沦为印虫巢穴的黑暗大殿。
……
姬旦此刻还没有死，但是他的情况却和死了没有多少区别。
身体倒在血泊中，手脚都被虫子吃了部分，男人恨意满满地瞪着萧燕，恨自己没有早早看清这女人的真面目！
萧燕很平静，她端坐在龙椅上，仿佛君临的女帝。
看到苏芸和夜君燃联袂走进时，女人冰冷的脸上再次浮现微笑：“苏小姐，夜陛下，你们来得可真及时。”
夜君燃笑道：“其实早就来了，不过方才的大戏实在太好看，一不小心就误了时间！”
“这么说，鬼女已经死了？”萧燕反问道，她的口吻非常平静，似乎同伴的死早在意料中。
苏芸冷冽道：“滥用印虫的人总归难逃一死，我不过是把她应得的还给了她。”
“确实，滥用印虫的人难逃一死，早死晚死也没什么区别。”皇后笑道，“听说苏小姐有位朋友也被种了印虫，不知道他能活到什么时候？”
“我会尽力延续他的性命的！”苏芸斩钉截铁地说道，欧阳无虞的不幸因她而起，她必须负责到底。
“真是令人感动的友情，不像我，孤零零的来，孤零零的走，连个陪着的人也没有。”萧燕垂下眼睛，“苏小姐，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如实回答。”
“什么事情？”
“你说你早杀了鬼女，并且在殿外等了很久，那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进来阻止我？”萧燕含笑反问道，“是不是因为发现了这么做会给你带来更大的好处？或者说，你想为你的男人打下更大的天下？可是你知道吗，男人都是虚伪的。你为他付出了一切，牺牲自己巩固他的天下，他却永远只爱十八岁的女孩。”
“想挑拨就直说，不用这么扭来扭去。”夜君燃冷冽道，“我对芸儿是一片真意！可惜你从没有被爱过，自然也永远都不会懂真爱是什么，只会凭着一厢情愿的小心眼，挑唆别人！”
萧燕笑了，她年过四十，容貌早已只依稀残留着当年的痕迹，放声大笑的时候，所有的皱纹都一起冒出，狰狞而可怕。
“教唆？夜君燃，你现在当然爱她，爱她的青春美貌，爱她带给你的那么多好处。可是女人总有一天会老，会变得多疑，斤斤计较！越来越不像你曾经爱过的她！你敢保证直到那一天你都还爱着她，爱着已经被现实磨得面无全非的她吗？”
“我会继续爱着她的，因为当她面目全非的时候，我也早已经面目全非了。”夜君燃自信地说道，“既然面目全非的她还愿意爱着面目全非的我，我又怎么可能不继续爱她呢？”
“好！真好！太好了！”萧燕站起身，指着心口道，“一刀刺进来，了结我的性命！然后整个身毒就都是你们夫妻的！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这样假仁假义地恩爱到什么时候！”
“以为我不敢吗？”苏芸笑着反问道，这一刻她终于看懂了萧燕。
☆、929。第929章 朝堂之上
她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以至于眼中只能看到世间最丑陋最凶残的部分！
萧燕看到苏芸竟然真的一步步走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你得到了爱情，因为你青春美貌，但如果你变成丑八怪，你的男人还会继续爱你吗！
嫉妒扭曲了她的心智，趁着殿内所有人都因为苏芸的举动而紧张的时间，她从腰带上取下一个小小的暗器。
这是鬼女留给她的，可在万一的时候逆转战局！
而此刻，正是萧燕心中认定的“万一的时候”！
“杀了我吧！结束我的罪恶，而后你们夫妻就能名正言顺的偷窃整个国家了！”萧燕大声喊着，肆无忌惮，“梦家人一直都觉得姬家是不听话的棋子，想要扔出去，现在可算能称心如意了！”
“随便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心软的。”苏芸冷然说着，与她只有一米的距离了。
看着苏芸掌心的匕首，萧燕突然露出微笑。
“能答应我最后的请求吗？”她如此问道，笑容是苏芸熟悉的温和。
被这温柔的笑容蛊惑，苏芸于是道：“告诉我，你最后的请求是什么？如果合理的话，我就答应。”
萧燕张开双手，道：“我最后的请求是想拥抱你一下，如果我真的有个孩子，应该也和你一般年纪了。我看你的时候，时常会想到我的孩子。”
苏芸楞了一下，萧燕最后的请求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拒绝吗？她看了下夜君燃，想要问他怎么处置。
就在她转过头的瞬间，萧燕的手飞快地划出，夹在掌心的毒针直刺苏芸的身体！
“小心！她使诈！”夜君燃大急，而与苏芸签有契约的几只魔兽也一起喷出，浓烈的斗气瞬间刷飞了女人的身体，毒针因此打飞，最终反扎入自己体内！
“呼~呼！”
萧燕垂死地呼吸着，当她看到掌心那针眼小孔时，脸色顿时大变：“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自作孽，不可活！”夜君燃淡然评价道，他初开始的时候还担心苏芸不能狠心下手杀了萧燕，准备代劳，没想到这女人如此心狠，反而自己送了自己的性命！
会被当作最后手段的毒，自然是萧燕能得到的毒药中最凶残的。
针孔小洞很快就蔓延全身，皮肤因此发黑发灰，腐烂溃烂，惨不忍睹！
苏芸听见后面的哀鸣，正要回头，夜君燃一把抓住她并且遮住她的眼睛：“不要看！这是她自作自受！”
“可是——我……”
苏芸的喉咙里梗了很多话，但是一句都说不出口。
“我们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这件事情究竟该怎么收场！姬旦已经废了，姬长野被印虫附身，自然不可能成为新君！姬灭夜经过这次的事情，恐怕——”
夜君燃理性地分析道，“我们得留下来等天亮早朝。”
“为什么？”苏芸越发不解了，他可是煌罗的陛下，不亲自来地参加身毒的早朝，这不等于是送死吗！
夜君燃莞尔一笑，道：“到时你就知道为什么了！总之，听我的，没错！”
……
一夜腥风血雨，刮得臣子们人心惶惶。到了早朝的时候，他们颤颤巍巍地前来，等在皇城外，希望在早朝开始前弄清楚昨晚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上朝的时间到了，景阳鼓敲得惊天动地，金水桥前甲士威严，五丈高的黄铜涂金大门缓慢打开，露出笔直御道。
和之前的无数个日出日落一样，今天的皇城依旧是那么的威严整洁，完全找不出兵变的痕迹。
虽然队列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昨晚上这里发生了子杀父、兄杀弟的丑闻。
最终是谁胜出呢？
臣子们心思忐忑地想着，他们的袖子里藏了三分贺表，任谁登上御座，都能应对。
在面貌陌生的宦官的带领下，朝臣们踏着沉重的步伐通过又长又硬的御道，进入大殿。
大殿的光线依旧那么阴暗，空气也一如既往的压抑，众臣们不等看清御座上的面孔，就已全数跪下，三拜九叩，虔诚无双。
谁登上皇位都不要紧，家族的地位不受影响才是最重要的！
礼毕，顶端处传来一声：“众卿平身！”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众臣们顿时心中大定，姜还是老的辣，年轻人到底不及老头子懂得玩手段！
但当他们抬起头，准备奏表时，却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御座上坐的确实是姬旦，可他的衣服下摆竟是空落落的！
在他身前，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玉树临风，女的风华绝代，一看就知都非池中之物。
“苏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站在御座前！”白燕青大喝道，他与苏芸素来不睦，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不错，就算是梦家继承人，不经允许站在这个位置上也是有些过了！”姜崖难得赞同地说道，他不认识白发男子，但一直都知道苏芸和煌罗关系不清不楚，料想这人多半是煌罗贵族。
苏芸没有说话，她看了眼姬旦。
姬旦此刻性命捏在他们手中，怎么可能反抗，咳嗽两声，道：“诸位不要争了！让苏小姐和夜先生站在身边，是朕的意思！”
“……夜……夜……”得知白发男子居然是夜氏，众臣只觉一阵天昏地暗。
夜家可是煌罗的皇家姓氏，而且夜氏向来有杀死兄弟的风俗——
这人莫非是……
看臣子们面有疑惑，姬旦又咳嗽了一声：“朕知道你们此刻心中全是不理解！朕作为身毒皇帝，为什么要请敌国的人参加朝会，还让他站在朕的身边，接受你们的朝拜！”
“……这个……”众臣闻言，喉咙口发出低低的嘟囔。
姬旦怎么不知道他们都重视家族胜过一切，见他们面色难看，不禁冷笑道：“因为朕的几个儿子都不是东西！朕……这两条腿被大皇子斩断！朕的三万禁军被皇太子葬送了！朕的后宫被皇后斩杀！皇家……已经到了存亡的危急关头！”
姬旦愤怒地说着，臣子们也只能陪着他一起义愤填膺。
“想不到大皇子竟然……”
“真看不出皇后那么温柔的人，狠心的时候居然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
“太子才是……受陛下那么多的恩宠，居然却……”
……
听着下方的附和，苏芸挑了下眉毛：这些人的反应居然全被夜君燃猜中了！
☆、930。第930章 拱手让江山
“朕的儿子们还有朕的皇后，他们的所作所为让朕彻底寒了心！昨日大变，若非苏小姐与夜先生及时赶到，姬家将会沦为天下的大丑闻！”
姬旦痛心疾首地说到：“朕之所以请苏小姐和夜先生站在这里，除了感谢他们匡扶了正义，也因为朕……要公开朕的一个艰难的决定……夜家并非传闻中的虎狼，相反，夜氏敬国爱民，治国有方，对他国也能一视同仁。所以——”
“陛下万万不可！”姜崖大哭道，“陛下若是要把国家交给夜氏，老臣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
白燕青也道：“陛下，您怎么可以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竟然把国家……国家……都……”
夜君燃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姜崖阻止姬旦，或许是因为拳拳爱国之心，但白燕青的阻止，却是百分百地为了自己的利益！
当然，不论这些话是出于什么心态，因为姜崖和白燕青的带头，朝臣们都跪下了，他们都拒绝接受姬旦的卖国决定。
姬旦见状，大怒，吃力地拍着扶手，道：“你们糊涂！当真以为朕不想保住国家吗！你们可知，煌罗和飞鹰的联军就驻扎在距离曼洛城不到四公里的地方！曼洛城不过十里之地，驻军不超过五万，就算全民武装，也不可能挡住百万精兵！一旦城破，可是生灵涂炭啊！”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姜崖怒道，“老夫全家都是这个意思！”
但是这一次，却没有人附和了。
类似姜家这样坚贞不屈的世家名门毕竟是少数，大部分贵族更在乎的还是自己。
姬旦的眼中划过一丝绝望。
他是个自私的人，昨夜的事情让他彻底心寒，同时也生出了恶念：既然姬家对身毒的统治已经到了尽头，为什么要便宜朕的那些奴才们！索性把心一横，直接送国家给夜氏！
他宁可把一切都送给外人，也不想百年之后曾经的臣子站在他的墓碑前主持祭礼，大声宣读祭文，评价他为君时期犯下了的那些过错！
众臣们看姬旦心意已决，心里的小算盘也都打起。
对于任何一方，这样的结果都是始料未及的！
他们能想到的最糟糕的结果是皇位被一个完全配不上它的皇子占据，而不是整个国家都由皇帝做主，送给——
“陛下，您真的心意已决，而不是被……要挟吗？”白燕青小心翼翼地问道，话音未落，就被一道斗气削了半只耳朵！
姬旦冷酷地说道：“朕坐在这里，哪有受要挟的模样！倒是你白燕青，怀揣着三分奏表，究竟是什么意思！”
原来，白燕青骤然遭遇削耳攻击，一个踉跄跌在地上，竟将事前藏在袖中的奏章全都洒了出来！
朝臣们都是见风使舵之辈，平日里和白家也大多关系不睦，看到白燕青当众出丑，众人无不嗤嗤笑出声，同时趁旁人不注意，将同样备在袖中的奏章压得更深了。
“让国夜氏，朕才是损失最惨重的哪一个！但是为了曼洛城的千年古迹不受损害，为了曼洛城的百万平民不受战争之苦，同时也为了身毒的千万黎民的未来，朕愿意自污名节，无血献国！你们不支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