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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泽更曾经告诉过她，他们也许并没有血缘关系，最直接的证据就是，皇后从来不和姬灭夜在同一场合出现。
“怎么，发现请你来的人是我，心里很失望？”姬灭夜满不在乎地说道，“苏小姐，你该庆幸才是，如果皇后也在场，你的秘密怕是保不住了。”
“皇后现在哪里！她知道你借她的名义找我吗？”苏芸厉声道。
姬灭夜看她完全不理自己，于是压低声音道：“别再装三贞九烈了！如果没有我的帮忙，你能掩藏身份到现在吗？！再这样下去，我可是要生气了！”
苏芸闻言，心中一凛，但是嘴上却没有半点示弱：“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太子，请你自重！”
“苏小姐，你说什么空口白话！你明明对我的意思非常清楚！”姬灭夜用力一挥，殿门因此严严实实地合上。
“你在煌罗的地位很不简单，对不对？”他低低地说着，眼中流出显而易见的戾气。
苏芸见状，反口大骂道：“姬灭夜，你胡说八道什么！大白天就喝醉酒吗！”
“我有没有喝醉酒，说的是不是醉话，你自己心里清楚，苏小姐，或者说苏皇后！”姬灭夜冷冽地说道，“听说煌罗的夜君燃娶了一个皇后，那个女人出身罗家，地位尊贵，容貌姿丽，性格更是……而我认识的人中恰好有你完全满足这所有的条件！”
“你果然是喝醉了。”苏芸转过头，左右张望着，试图找到离开的办法，心中更暗想道，姬灭夜突然说这话，究竟是抓到了实际的证据，还是纯粹试探我的反应！
“呵呵，苏小姐，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不管你究竟是不是夜君燃的女人，你既然已经被梦天机内定为继承人，就该明白，在煌罗和身毒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姬灭夜摇着扇子道，“要男人，还是家族！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百分百会选择家族，有了家族，何愁没有男人，对吗？”
“姬灭夜，你可真是……满口胡说八道。”苏芸继续矢口否认道。
梦天机曾经对她说过，姬家人都是利益至上主义者，十句话里九句半都不能相信，越是言之凿凿，越可能是假货！
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在他们面前露出自己的底牌！
“呵！呵！”姬灭夜干笑了两声，道，“好吧，你既然如此坚持，那就不要怪我不够情面了！苏芸，我现在就告诉父皇，不，我要当着文武大臣们的面，把你的身份说出来！我就不相信，他们知道你是夜君燃的女人以后还能继续支持你，拥护你！你……注定会被……”
“会被怎么样？”苏芸笑盈盈地反问道，姬灭夜的话让她心里发慌，但是越是慌张，面上就越要保持冷静。
这是之前的无数经历教给她的最重要的一条教训。
“你将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什么神王继承人，什么皇后身份！”姬灭夜满面狰狞地说着，恨不能立刻扑上来，将苏芸逼到死角。
他快被这个女人逼疯了。
依照原计划，她此刻应该不是跪地求饶，就是大发雷霆要和他刀剑相见，但事实却——
苏芸确实如他希望的在步步后退，但她的退步中透着淡淡的悠闲，似乎他的所有怀疑，她都曾经想到过，并且知道要如何应对才能恰如其分。
我是猎人，为什么居然感觉自己才是猎物！
越想越烦躁的姬灭夜，态度也渐渐有了几分变化。
“苏小姐，这里没有外人，你就老实地承认吧！承认以后我们才能为你制定相应的对策，不是吗？”他循循善诱地说道，耐心快被苏芸磨光了。
“承认什么？根本没有的事情你让我怎么承认？！”苏芸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姬灭夜，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女人，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也是我单纯，居然以为你会老老实实承认，忘记了你和梦天机一样，都是天生的厚颜无耻！就算铁证如山，也还想着矢口否认！”姬灭夜虚张声势地说道。
目前为止，虽然有太多的迹象表明，苏芸很可能是夜君燃的女人，但他手中其实并没有任何确实的可以拿出手的证据。
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张声势的喧闹，他希望苏芸扛不住，主动承认了身份！
“姬灭夜，你无视尊卑，满口胡话，诬蔑他人，可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坏事做多了必定会遇上报应吗！”苏芸厉声道，姬灭夜的态度让她确定一点，他其实没有任何证据，他这是在诓她！
既然确定了他这是要诓她，她怎么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苏芸，你……好，好，好，你狠！”姬灭夜俊脸狰狞地说道，“也是我自己作死，明知道你这个女人没有半点人性，竟还想着私底下把事情了结了！既然你如此不仁，我也只能不义！今天天黑之前，你和夜君燃的事情会传遍整个曼洛城，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脸面赖在身毒！”
“原来你早就想好以后该怎么办了！好！很好！”苏芸没有半点示弱地说道，“我也想知道，你这个太子若是全力而为，能把事情搅到什么地步！”
☆、891。第891章 想废就废
姬灭夜闻言，面色更加难看了。
方才的话其实只是威胁，就目前而言，苏芸继承神王的地位，是对姬家最有利的发展，还能成为他的继位助力！他怎么可能自毁前途！
之所以威胁苏芸，无非是想捏住女人的把柄，为以后的行动埋下伏笔！
苏芸是不是夜君燃的女人，其实他根本就不在意！
他唯一害怕的是兄弟中有人捷足先登，得了苏芸的心！
“好吧，既然你一定要找死，我也只能成全你！”骑虎难下的男人，假装气势汹汹地说道。
苏芸见他态度傲慢中带着几分底气不足，晓得此话也是威胁和试探并存，笑道：“太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世间的许多事情，明面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
“怎么，打算承认了？”姬灭夜大喜过望地问道。
苏芸嫣然一笑，道：“从来没有的事情，你让我怎么承认。倒是太子你，如果不听完我的话就走出殿门，明天或许会是你以身毒太子度过的最后一天了。”
“什么意思？威胁我吗？”姬灭夜停下了脚步，苏芸的话让他心生疑窦。
苏芸笑道：“没有威胁的意思，只是把目前的情况分析给太子听。”
她悠然地笑着，走到了姬灭夜的面前：“你说你打算当众揭发我的身份，对不对？”
姬灭夜折扇一拍，道：“对，怎么，你有意见吗！”
“没有意见，只是想提醒太子一件事情，你有六个兄弟，其中三个都已经成年，最小的那个虽然才出生没多久，却是最得宠的淑妃所生。”
苏芸在煌罗的后宫中浸泡过，对后宫女人心中的那些算计可谓了如指掌。
“想挑拨离间吗？”姬灭夜假装不在意地反问道。
苏芸的话正是他一直以来担心的。
苏芸看他眼中划过几分慌乱，晓得自己切中了姬灭夜的痛处，于是继续道：“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
她转过身，水晶托盘中拿起水晶托盘中唯一的一串葡萄，水灵灵的果子好像水晶雕成一般，摘下，放入口中，只轻轻一咬，便汁水四溅，甜香浓郁。
“葡萄很美味，人人都想吃，但是这里只有一串葡萄，我吃掉了，你就吃不到。”她软软的说，嘴唇染上了果汁显得更加娇媚柔软。
姬灭夜握紧了拳头，他才不对她有兴趣，只是纯粹觉得咬葡萄的动作美极了。
苏芸慢悠悠地吃了两颗葡萄，这才继续道：“当然，葡萄不比江山，葡萄可以分享，只要你不介意我不介意，一串就能满足很多人。但是天下却不能分享，储君的位置足以让最好的兄弟翻脸成仇！”
“你到底想说什么！”姬灭夜厉声道。
苏芸微笑道：“你觉得梦天机不知道我是谁吗？但他还是让我做继承人，可见在他眼中，我的过去并不重要！我是梦家人，是能够继承梦家的人，就够了！你尽管去告发我，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如此一来你就不用担心以后了。因为你的太子之位注定——保！不！住！”
“女人，你——”姬灭夜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苏芸看他神色露出慌张，笑容也更加浓郁：“觉得我危言耸听？可惜事实确实如此。你可以让我声名狼藉，但这么做了以后，你自己也会身败名裂！为什么要做这种两败俱伤的事情？何况梦天机喜欢我，就算你把我弄得声名狼藉，我也不会有任何折损！”
“……算你狠！说一下，你要我怎么做！”姬灭夜变了口气。
苏芸微笑道：“没有任何要求，只是希望你能够明白一个道理，在身毒，永远只有梦家是最尊贵的。不要妄想越过梦家，更不要以为自己真的有能力无视一切！没有梦家的支持，姬家什么都不是！你这个太子，更是——”
想废就废！
最后四个字，她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意思姬灭夜已经听出来了。
“好吧，我……我姑且相信你这一次！”他磨着牙齿说道，借用皇后的名义约苏芸见面，本意是让女人妥协，没想到最终却——
变成了他向苏芸妥协！
这个可恶的女人！他愤愤不平地想着，敢怒不敢言。
“难得我们达成了共识，真是太好了。”苏芸假装欢快的说道，“太子殿下，现在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姬灭夜面色铁青地问道。
苏芸笑道：“请问皇后现在哪里？你用她的名义把我请来，总该告诉我，这地坤殿的主人现在何处吧？”
“母后今天不在宫中。”姬灭夜满心不情愿地说道，“早晨的时候，我以尽孝的名义把她请去郊外的避暑山庄了！再过半个月将是雨季，每逢雨季的时候，母后都会去避暑山庄小住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苏芸微笑着，转身走出地坤殿。
被扔在身后的，是一脸茫然和扭曲的姬灭夜。
……
“也不知道皇儿现在是不是已经得偿所愿，我这个做母亲的，每天都是操碎了心。”
驶往郊外避暑山庄的马车上，皇后慢悠悠地说道，话语虽然带着担忧，表情却轻松地好像玩笑一般。
“操碎了心，你根本就没有爱过这个便宜儿子，怎么可能操碎了心！”假扮成女官的鬼女讥讽地说道，“说实话，你希望姬灭夜成功吗？”
“我希望他死无葬身之地！”萧燕恶毒地说道，“他最大的错就是身为姬旦的儿子！凡是体内流着姬旦的血的孽种，都必须死！”
“你可真恶毒。”鬼女微笑地说道，“不过我喜欢你的这份恶毒，如果你不够恶毒的话，我反而还不会选你做我的同伴。”
“同伴？你真的把我当同伴吗？该不会是梦尹天那种用过就扔的同伴吧？”萧燕含笑反问道，“不过我一直都知道，你这种怪物甚至不能称之为人，奢望你有人类的感情，绝对是痴心妄想。”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计较那么多？”鬼女问道。
闻言，萧燕的笑容更加毒了：“不计较那么多，怎么熬过二十年的长夜。就算内心再多的孤苦，明面上我也是皇后，要端庄，要大气，要母仪天下！好在这份煎熬也快结束了。”
☆、892。第892章 居然还活着
姬灭夜和苏芸达成合作同盟的时候，梦天机正和龙泽在听风水榭中谈笑风生。
他们都是一流的风流人物，之前因为契约的事情而交恶，如今契约重新签订，自然也就可以坐在一张桌子上谈天说地了。
“原来芸儿当年竟是这样艰难！难怪她脾气那么……”梦天机颇为感慨地说道。
他虽然一度跌下云端受尽白眼和鄙视，但也只是短短几年时间，事后更是一针一眼地全部报了回去。人生中的大部分还是万人之上，受尽尊崇。
如果不是龙泽所言，他甚至完全无法想象，梦家居然还有血脉从小就活在他人的压迫中，有天赋却得不到培养，明明实力卓绝却总是遭遇不公平的对待。
“苏小姐是注定要成大事的人，”龙泽含笑说道，“幼时的苦难虽然让她的人生比别人更加崎岖，却也磨砺了她的坚韧，让她的性格和城府都远比同龄人更加成熟。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完全不像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倒像是活了两百多年一样。”
“毕竟是我梦家的血肉，怎么是普通人能比得上。”梦天机骄傲地说道，他对苏芸本只是爱屋及乌，听完了龙泽的介绍，更不知多了多少的疼爱和喜欢。
想到她曾经遭遇的不公平和冷漠，梦天机磨牙道：“可惜苏家那群混蛋都已经死了，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想怎么样？”
娇俏的声音从天而降，梦天机和龙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