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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则’字。”刘女官思考一番后，如实答道。
苏芸于是道：“就写这个‘则’字。”
四人听着一头雾水，但看苏芸姿态强硬，不敢怠慢，拿依次拿起笔，认认真真地写了一个“则”字。完了以后，又退到一边，看苏芸到底要做什么。
书案上，四张写了“则”字的白纸一字排开，让人越看越莫名其妙。
苏芸命刘女官上前，将四张字封入写了各自名字的信封内，道：“你们怠慢了我，依照规矩，最轻也是抄写宫规。所以我就按照规矩，请你们各自把三十七册宫规抄写一遍，三天内交到离宫完差。”
“……这……”林佳听到这里，脸色大变。她终于明白了苏芸之前的举动！
原来是骗走她们的笔迹，防止她们请人代抄！
“记住，受罚的是你们，不是别人，如果敢让别人代为完成，就是欺罔之罪，要加倍惩罚！”苏芸威慑地说着，将四张信封收好后就离开了，留下四个人满脸的愤怒和不满！
这次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发生在掖庭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凤仪宫。
得知苏芸居然罚南若影跪酸痛，还要求另外四个人三天内抄完全套三十七册宫规，并且不许代笔时，丽太后的脸色可谓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五个人都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名门闺秀，曾经被她召见过！苏芸这么罚她们，分明是当众打她耳光！
“这个罗家女儿，简直是太放肆了！”她气愤地说着，一掌拍在扶手上，不想却被凤头雕刻刺痛了掌心，疼得哇哇乱叫。
“立刻给我把这破椅子搬走！劈碎！烧成灰！哎呦！疼死我了！”
“殿下息怒！息怒！”女官们手忙脚乱的安慰着，赶紧将惹祸的椅子搬走。
经过女官们的一通安抚，丽太后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她满心恨意地看着已经被劈碎拆破的凤椅，两眼冒出凶光：“可恶的罗家女儿，她这是给我下战书呢！”
“可不是，听那时在场的佳丽们说，那个苏芸，居然公开表示就算自己不是罗家女儿，她也一定会得到今天的地位，不像她们……都是靠着家族的关系才能进入后宫……”闻讯而来的夜重焰添油加醋地说着。
“她真是这么说！”丽太后的脸色更难看了。
“岂止啊，她还说……她不喜欢和别人分享丈夫，所以掖庭的佳丽们大部分都会在一个月内被遣回原籍，剩下的也都会陆续配给朝中的有功之人以及年龄相当的青年贵族。掖庭……很快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听到这里，丽太后再次大怒，一掌拍在书案上：“放肆！她以为她是谁！不过是仗着有陛下宠爱才能为所欲为！真把自己当是皇后了！”
女官们见状，连忙附上去：“太后，您……小心着别弄疼了手。”
丽太后哼了一声，骂道：“还有你们，一群废物！居然眼看着小贱人爬到我的头上！一个个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太后，不是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实在是陛下宠她宠得厉害，我们不敢把她……”女官们苦着脸解释道，“后宫的一切都受陛下的喜怒支配。如今陛下是真心地宠她喜欢她纵容她，别说只是当众责罚了几个小姐，就算她把掖庭废了，陛下也会觉得她这么做很可爱。太后您是过来人，想必也知道男人迷恋女人的时候，从来都是……千依百顺的……”
“……是啊！”丽太后叹了口气，先帝在世时，类似的事情也确实发生过。
“所以……奴婢以为，对付这种不长眼的小丫头，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不睬！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暗地里收集她的劣迹……等到陛下哪天新鲜劲过去，不再喜欢她的时候，再把所有的罪证都甩出去，一次就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一个老嬷嬷恶毒地说着，她跟了丽太后二十多年，又是夜重焰的乳母，平日里最得丽太后的信任。
“听着确实是很有道理，”丽太后满足地闭上眼，道，“但是本宫做不到。我堂堂太后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这口气，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
“……母后……”夜重焰轻声道，“陛下如今正宠着她，什么都听她的，您……何必……归根结底，母后不是皇兄的生母，正要惹怒了他，翻脸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听了儿子的开解，丽太后长叹一口气：“确实……我在陛下面前早说不上话了，但是……后宫的事情，难不成真要由着她乱来！夜家的子孙万代可是——”
“娘娘不必担心，是人总会有破绽，何况她才几岁！就算陛下心再宽，也会有不让砰地弱点，比如……”老嬷嬷一声冷哼，道，“我听说她是个召唤师，身边跟了好几只能化成人形的召唤兽……就算陛下相信她和她的召唤兽之间什么都没有，可是雄性生物……泡在女人窝里面难免会产生一些……”
“……你是说……”
顺着龙嬷嬷的引导，丽太后露出了得意的笑。
“对！我不能动她，但我可以打她身边人的主意！送他们一定秽乱后宫的帽子，然后再……呵呵……到时候陛下就算再喜欢……也……会受不了！”
“太后高见！”龙嬷嬷谄媚地说道，“她能够在后宫横行霸道，最大的依仗就是陛下的宠爱。我想罗家愿意送她一个嫡女身份，多半也是给陛下颜面的意思。所以……一旦她失宠，恐怕还没等我们动手，就不知道多少人会冲出来把她往死里整了！”
“龙嬷嬷，我怎么平日里都没发现你是个如此的人才啊！”夜重焰赞叹道。
丽太后也拍手道：“龙嬷嬷，你说得太对了！我们就这么办！我倒要看看，贱人她还能风光多久！”
☆、431。第431章 夜君燃的惩戒
返回离宫的路上，苏芸一边和百里清晓闲聊，一边在精神空间内和君无药对话。
“老师，你刚才为什么阻止我杀霍冰绡？这个女人心胸狭窄，嫉妒成性，留下她只会是个祸害。”
君无药淡漠道：“你以为我看不出霍冰绡这种人活着就是个祸害吗？但就目前而言，留下她确实比杀了她更有用处？”
“我不懂。”苏芸更加不明白了，“不是你教我，对付小人就要斩草除根，不让他们有一点点卷土重来的机会吗？”
君无药回答道：“对付一般的小人，确实应该这么做，但是霍冰绡……她的愚蠢和自以为是，如果利用得当，反而会成为我们对付丽太后的最好武器！”
“……对付丽太后的武器？可他们如今不是……穿一条裤子的吗？”
“穿一条裤子未必就是一条心，何况丽太后这个人心思歹毒、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经过今天的事情，她必定会调集一切力量孤立你，陷害你……而霍冰绡就是她主力利用的对象。可惜霍冰绡虽然蠢笨无能，她哥哥霍悦冰却是个彻彻底底的人精……”
君无药意有所指地说道，苏芸听着心头一声咯嗒！
“老师的意思是——让他们自相残杀，我们在一旁静观其变？”
君无药道：“大体就是这个意思，驱赶毒蛇杀毒蝎，不仅能够让他们自食其果，也不用担心脏了自己的手。”
“……原来如此！”苏芸恍然大悟。
君无药又道：“我不许你杀霍冰绡其实也是有私人原因的……凰家的血脉天生对光暗元素有特别的亲近感，这霍冰绡虽然是个旁支，到底也是凰家人，她的光暗感应能力非常强，可助我恢复肉身……”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苏芸激动地说道，“师父你需要我怎么配合？”
君无药道：“这个……我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只要……”
……
回到离宫，苏芸便迫不及待的将披挂全身的累赘扔了下来，厚重的大外袍更干脆地甩掉脱下，快步走到等待已久的夜君燃面前，抱怨道：“我现在突然皇后真不是人干的活。”
“但我认定的皇后只有你，”夜君燃宠溺地说着，刮了下琼鼻，“难不成你要甩手不干？”
“整个西大陆，想做你皇后的女人多了去了，她们都巴不得我立刻甩手不干呢。”苏芸飞快地挣脱了男人的狼爪，同时将今日发生在掖庭的事情捡紧要的部分说了一遍。
临到最后，问道：“你说我这么惩罚，是太轻了，还是太过了？”
“依我看来，当然是太轻了，这些不知轻重的东西，居然敢怀疑你的身份！还出言不逊！”夜君燃冷然道，“如果我当时在场，我会立刻让人剜掉她们的眼睛，拔了她们的舌头，用以惩罚她们的有眼无珠，挑拨是非！”
“我做不出这么残忍的事情，”苏芸道，“说到底，她们都是家族的牺牲品，被困在小小的空间里，不得不为了一点针尖大的好处斗个你死我活……她们其实很可怜，我……”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她们拒绝你的好意并且对你无礼冒犯的时候，她们就已经不值得可怜了！”夜君燃断然说道，“我不允许任何人冒犯我的妻子！”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是和你有婚约，可我们还没举办婚礼，我还不是你的妻子！”苏芸撅着嘴，害羞地重申道，但看她脸颊微红的模样，夜君燃知道，她其实对“我的妻子”这个称呼非常的喜欢。
“如果你不介意简陋的话，我可以明天就举办婚礼！”夜君燃哄骗道，“或者我们可以挑个时间先把洞房圆了？”
“……你……好不要脸！”苏芸这次是真生气了，世上怎么可以有这么厚颜无耻的男人！
“谁让你实在是太优秀，都让我变得不自信了。”夜君燃甜腻地说着，专注的眼神再次重申了一个事实：你是我的专属宝贝，谁都不许和我抢！
“……你真的好讨厌！我不理你了！”苏芸气冲冲地说着，转身走进内室。
……
苏芸才走，夜君燃的脸色就变了：“紫园，丽太后果真曾经深夜召见了那几个贱人，暗示她们公开和芸儿作对！诽谤芸儿！”
紫园绥上前一步，正要回答，百里清晓已经抢先道：“你可是这里的主人，后宫有什么风吹草动，你都应该第一个知道！尤其是今天的事情，如果苏小姐不是有备而来，只怕已经被这群人的恶言恶语攻击得下不了台了！”
“丽太后，哼！哼！她不安安分分地做她的太后，还把手伸的越来越长！莫非是嫌弃凤仪宫住得不太舒服，想换个通风更好一点的地方吗！”夜君燃冷冷地说道，冰冷的眼神让紫园绥看着心底一阵发寒。
“……陛下！”
“你放心，我心里清楚得很，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夜君燃冷冽地说道，“紫园，立刻去把那几个带头起哄的贱人都给我各剁掉一个手指！”
“是！”
紫园绥领命，正要下去，百里清晓却一步拦住，道：“且慢！”
夜君燃道：“怎么，舍不得？她们冒犯芸儿的时候，你可是在现场的！”
百里清晓笑道：“我怎么会怜惜那几个蠢货？我只是觉得芸儿既然已经颁了惩罚，你就应该尊重她的决定，而不是明面上一套，暗地里再一套。芸儿是个自主意识非常强的女孩，你这么做会让她感觉不舒服的。”
“……这……”夜君燃沉吟几分，对紫园绥道，“前言撤回，你不用去掖庭了。”
“是！”紫园绥回答道。
但这件事情显然还没结束。
少许成瘾后，夜君燃道：“养不教，父之过！如果父亲已经过世，那就长兄为父！带人去那几个带头起哄的贱人的家中，让他们在天黑之前各剁下一个手指送到我面前！务必要他们担起这个责任！”
“属下遵命！”紫园绥得令，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处分颁布完毕，夜君燃笑容淡然地对百里清晓道：“依你之见，我这么处置，不会让芸儿感觉不痛快吧？”
“你还真是……”百里清晓无奈地说道，“最可怕的是我居然觉得你这个决定挺合理的！”
☆、432。第432章 吓得魂飞魄散
天色微暗时，五个锦盒被送到了夜君燃的面前。
每个盒子里都放了一枚小手指，小指下压着一份沾血写就的请罪书。
夜君燃对此感到非常满意。
甭管这几个人斩下手指的时候心中在想些什么，至少他们遵从了他的命令，让他因为丽太后的胡作妄为而不快的心有了少许的安慰。
于是，他命人将盒子收好，去往凤仪宫了。
……
正在和爱子、龙嬷嬷等一干心腹商议如何陷害苏芸的丽太后，听到宦官们扯着嗓子喊“陛下驾到！”时，连忙心虚地让龙嬷嬷躲在屏风后不要出来，自己则和夜重焰一道整理仪容后，端庄肃穆地站在大殿中央。
才见夜君燃的身影，夜重焰便迫不及待地跪地，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