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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个后宫女人，肤浅、刻薄，心胸狭窄还自以为是。
“……陛下原本反对夜罗两家联姻，如果不是出于对先帝的尊重，你根本没资格站在这里。”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的丽太后，摆出长辈教训小辈的口气，道，“现在，你知道了自己有多幸运，那么，接下来的话你可得都给我听清楚了。”
“我听着呢。”苏芸垂着眼睛敷衍道。
丽太后站在台阶上，根本看不出苏芸的真正表情，她自以为是地说道：“后宫的常识你是知道的，在这里，女人的地位完全由男人决定。即使你贵为罗家嫡女，以皇后的身份进入后宫，如果得不到丈夫的爱，你的地位也不比装饰在皇座上的金叶子更高一些！”
“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不知道太后您”苏芸抬起头，冷眼看着丽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414。第414章 下马威
丽太后一声冷笑：“罗家女儿，你很自信，如传言一样自信。因为你不仅年轻美貌，还拥有一份连夜家也必须退让三分的家世？但我必须告诉你，后宫从不缺美女，再美的女人也只是一次性的床单，生育后就没有任何价值。而男人，总能拥有更青春更美貌更善解人意的女人。”
“太后，你到底要说什么？”苏芸忍不住打断道。
丽太后脸色阴沉了下来：“后宫从不缺乏青春美貌、柔情万千的女人。先帝还在的时候，我就时常看到类似你现在的这种眼神，以为自己美颜盛世，以为自己能够永久地霸占男人的宠爱，对我这个失宠的后妃不屑一顾。却不知道在夜家男人眼中，没有女人是特别的。”
“就像你一样？”苏芸笑盈盈地反问道，从丽太后派人请她过去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没安好心。
不过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呵！呵！”丽太后尴尬地笑道，“我已经是太后，我的地位无比稳固，没有任何异议！反倒是你，虽然被许了皇后的位置，但只要稍微了解一点夜氏历史的都会知道，皇后从来都只是皇帝的装饰品！”
“装饰品？”苏芸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她意识到这位太后不仅喜欢自我膨胀，还总把自己的话当做普世真理。
“是的，完全的装饰品。”丽太后傲慢地说着，缓步走下玉阶，走到苏芸面前。
两张脸之间只剩一厘米的距离，她能清楚地看到苏芸眼中倒映着的自己：即使再怎么恭维青春不老、风韵犹存，她也已经苍老，她的嘴角和眼角都已经泛起细纹，而少女的脸庞却光滑细嫩仿佛白瓷般没有瑕疵。
无法回避的衰老让她本就愤怒的心越发地怒不可遏。
女人抬起长长的护甲，划过少女细嫩的脸庞：“我们的陛下生平最讨厌的两件东西，一个是女人的身体，一个是被要挟。不巧的是，你两条都满足了，我的皇后殿下！因为是罗家嫡女，你成为了皇后，但这个千万人仰望的身份，只会让陛下更加厌恶你！连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你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他心中真是这么想的？”苏芸冷冽地说着，半点不留情地打落丽太后的手，“还有，别用你的护甲碰我的脸。”
“好吧，既然你非要我把话挑明，我也就不客气了！”丽太后哪受过这等侮辱，握紧拳头，长护甲都抠进了掌心，“实话跟你说了吧，罗家确实尊贵，但是如今的西大陆，夜氏一家独尊，早过了依靠联姻扩展势力的时代！你只是罗家强塞给夜家的礼物，陛下愿意接受，你就是皇后，陛下不想要，你也得挤出笑容站在角落里！由不得你愿意或是不愿意！”
“……还有吗？”苏芸的脸色反而很轻松。
丽太后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冷笑，嘲讽道：“依照夜氏千百年来的规矩，后宫将会有很多很多的女人。如果你想长期保有皇后的地位以及基本的尊重，就早早给我记住，不许吃醋，不要期待他会对你有几分在意。男人总是喜新厌旧，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而你唯一的资本就是罗家的婚约。”
“我知道要你接受这么残酷的现实确实有些残忍，可惜事实就是如此。掖庭住了三百多个漂亮女孩，她们都是我选出来的，不论容貌、家世、品行都无可挑剔。”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对情窦初开的女孩而言有些太过，丽太后又宽宏大度地说道，“我将从中挑出十个最优秀的，以我们共同的名义进献给陛下。”
“太后果然善解人意。”苏芸冷笑地说道，“什么都帮我考虑好了。”
“不用谢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未来婆婆，皇朝的太后。皇后可以年轻不懂道理，我却不能不顾全大局。”丽太后抬起下巴，高高在上地说道，“我其实不指望你能立刻理解我的苦心，毕竟这份智慧是经历过现实磨砺以后才能领悟。”
“理智的智慧？为什么我觉得太后您说那么多，都只是为了给我下马威？”苏芸半分不让地回敬道。
被拆穿心机的丽太后咬了下银牙，傲慢道：“是！那又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可是太后！”
“太后？”苏芸嘲讽地重复了一遍，笑容明丽得仿佛点亮幽暗森林的月亮：“太后，不论你怎么摆出过来人的姿态教育我，都不能掩盖你内心的嫉妒。太后，我尊敬你，所以你是太后，可是如果我不尊敬你——”
“别以为陛下许给你皇后的地位，就当真把自己当做是皇后！你们还没有正式成婚，而且就算成婚，女人的地位也还是由男人决定的！”丽太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凭什么认为陛下必定会爱你，并且愿意为你放弃其他所有女人！这世上可不只有你一个人年轻又漂亮！何况——再好的青春也会过去，再美的容貌也会消失！你终有一天会变的又老又丑！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可惜，她的刻薄话根本不能在少女白绢般柔滑的皮肤上留下哪怕一丝丝的擦痕。
苏芸嫣然一笑：“我知道我不是神，会老，会变丑。可是太后，您确定您能等我青春不再美貌不再恩宠不再落魄流离的时候吗？”
“闭嘴！”被彻底戳到痛处的丽太后怒骂道，如果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苏芸，她早就一个巴掌打上去，甚至命令侍卫把她拖出去了！
但她不敢打苏芸，这个少女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散发出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
看着女人怒不可遏又不敢发作的表情，苏芸噗嗤笑道：“比起担心我的以后，太后更应该忧心自己！你到底不是陛下的生母，他尊敬你，封你为太后，如果他不屑你，你就什么都不是！”
“你——”
这一次，丽太后再也忍不住了，她单手指着殿门：“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滚！”
“我也一样不想见到你，太后！”苏芸冷冷地回敬着，转身走出凤仪殿，身后，传来了花瓶摔碎的脆响。
苏芸嘴角一抹冷笑。
她怕麻烦，但如果对方一定要找上门挑衅，她也不会让她的敌人占到一点点便宜！
☆、415。第415章 疯狗一样的霍冰绡
“主人刚才简直是帅爆了！”
才走出凤仪殿，契约戒指内的血豹就忍不住道，“那个老女人被主人骂得连句顺溜话都吐不出来。”
“我倒觉得她很可悲，大半辈子都耗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和一群女人为了针尖大的利益勾心斗角，杀得你死我活。”苏芸感慨地说道，“我想，夜君燃会讨厌女人到无法接受她们近身三尺，应该也有她的原因。”
“如果我像她那样从小生活在内心阴暗的女人中间，我也会变得无比讨厌女人的。”血豹认可地说道，此刻它万分庆幸自己是一只魔兽，自小生活在强者为尊的森林里，只需要磨砺爪子就能滋润的活下去。
白夜也难得赞同地说道：“这种女人的斗兽场，我们还是别继续待下去了。”
作为龙谷的著名流氓，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白蕊那样的疯女人。而苏芸和丽太后交锋则让他惊愕的发现，后宫的每个女人都有不输母亲白蕊的野蛮凶悍！被黄金和宝石醉倒的心已经彻底清醒，他现在只想把所有的黄金都打包带走。
苏芸笑了笑：“这里的人和事确实都让我不舒服，但既然我答应夜君燃要留下，就必须试着习惯。何况他承诺过我——”
“男人的承诺能有几分可信？”略带几分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走廊尽头，霍冰绡一袭银色长裙款款而来。
“好久不见，苏芸你倒是越混越风光了，”她绕着苏芸转了一圈，刻薄道，“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和凰随云走在一起，再次见面，你居然成了罗家嫡女，还是陛下的未婚妻。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你是谁？”苏芸反问道，这人样貌生得不错，可惜她完全没印象。
霍冰绡闻言，气得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惊叫道：“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你是故意的！你……这可恶的家伙！你……是不是还嫌害我丢脸不够！是不是！”
“问题是我确实不记得你是谁。难道我们曾经见过面？”苏芸淡然回敬道。
“……你！你！你！”霍冰绡气得全身都发抖，她咬了几次牙齿，这才吐出一句话，“……算我自作多情，把自己当做一盘菜！你、你给我听好了，我是霍冰绡！霍家的霍冰绡！霍悦冰是我哥！”
“霍冰绡？”苏芸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对方虽然浓妆艳抹，但是那张脸确实似曾相识。
“你不是燕王的未婚妻，怎么？”她上下打量了一通，发现霍冰绡的衣着是典型的掖庭风格，也就是说，她现在的身份是掖庭待选。
只是苏芸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霍冰绡的脸色就难看到了极点！
“你还敢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现在已经是燕王妃了！你这个害人精！”霍冰绡怒不可遏地骂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得了便宜还卖乖！”
“……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苏芸如实答道，“我完全不知道这一年时间里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对霍冰绡的印象至今还停留在飞扬跋扈的名门小姐，因为一时的兴趣就斩人手脚。
霍冰绡觉得委屈极了：“……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因为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早成了燕王妃！千万宠爱，尊贵无双！哪会像现在这样，在掖庭等着……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传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你这个害人精！我恨不能掐死你！”
“害人精？掐死我？”苏芸觉得好笑，“你真心认为现在这么惨都是拜我所赐？如果你没有霍悦冰做哥哥，如果你不是霍家的女儿，单是你在辉月城做的那点事，就已经死一千次都不冤枉！”
“那又怎么样！”霍冰绡恶毒地骂道，“不过是个贱民！何况我已经买下她！本小姐处置自己的东西，难不成还让你不舒服了！罗家的公主殿下，你管得太宽了！”
苏芸笑了笑：“你说的很好，你花钱买下了她，所以她的一切都归你处置。生剁了都是她的命。既然如此，我是不是也能像你处置她一样随便处置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依照后宫法令，我将是你的女主人，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命，都是我的私有财产！”
“你——”没想到苏芸居然如此牙尖嘴利，霍冰绡气得嘴都歪掉了。
“那也是大婚以后的事情！”她不服气地骂道，“你还没成为他的女人，还不是皇后！你根本没资格和我这样说话！何况——就算你真成了皇后，那也只能证明你手腕高！能让罗玄这样眼高于天的人都认你做女儿！”
“喂，你说什么呢你！我家主人可是堂堂正正的——”白夜忍不住了，板上钉钉的亲骨肉到了霍冰绡嘴里居然变成了抱大腿认来的干爹？！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要和她争，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苏芸干脆地打断了白夜，她转过脸，冷眼道，“霍冰绡，我的未来不劳您费心！反倒是你，可得好好花些心思担心一下自己的未来了。我马上就会成为皇后，我的背后还有罗家撑腰，你……有没有想过得罪我会有什么下场！”
“有什么下场！至多不过被赶出皇宫！”霍冰绡骂骂咧咧道，“你这个恶女人，你早晚会有报应的！我可是一直都等着呢！”
“……你居然觉得我是个恶女人？早晚会有报应？”苏芸感觉自己有些笑不出来了，霍冰绡大小姐还真是个彻彻底底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公主殿下！
“霍大小姐，不管怎么说，能成为你心中的恶人，我个人还是感觉非常荣幸的！至于你所期待的我的报应，慢慢等下去吧！希望在你的报应下来前，有机会等到！”
说完，苏芸转身就走。
和这种疯狗一样的女人说话，只会被拉低了智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