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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君燃终于看不下去了。衣袖挥展间，将白夜从金币海洋中挑了出来，砸入山洞深处！
“白夜，你再敢不知好歹，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把你的龙筋龙鳞全部拔掉！”
“喂！你……你……哎哟！”
莫名其妙挨了一击的白夜痛苦地呻吟着，庞大的身体砸在岩石上，把石头都炸碎了大片。
石头碎片下雨一样落进黄金海洋，白夜艰难地爬起身，它的身体实在是太庞大了，显得山洞异常狭小，以至于它想回转身体都有些艰难。
苏芸全神贯注地打量着周围，突然，她看到了一个东西！
“……你看见了吗？”她低声说着，“前方十多米的暗处，一个好像火焰般闪光的红色物体！一闪而过！”
夜君燃点头道：“我看到了，那个东西……确实有几分古怪！”
“也就是说，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黄金海洋里面确实存在着一些……”
想到这里，苏芸抬起手，将那红色物体出现的方向全部罩住！
不能立刻找出，那就锁定范围，一点点地搜寻！
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玄天殿找出来！
☆、404。第404章 黑暗的回忆
这一次，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苏芸就在金币堆里面找到了几个可疑的物品。
一块火红色的石头，一个好像鼻烟壶的金色小瓶，还有几枚模样颇有些古怪的戒指……
只看外表，苏芸完全找不到它们究竟有哪点不正常，但直觉告诉她，这些东西都暗藏了大古怪，玄天殿就在他们之中！
当苏芸在黄金堆里挑拣的时候，白夜也不忘撒泼闹腾。
虽然他知道苏芸不会抢他的黄金，可龙的脾性就是如此贪婪，失去一块金币都会让它全身不舒服，何况……他还被夜君燃假公济私地狠揍了一拳！
等到他看到苏芸挑了半天只是拿出几块并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以后，白夜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苏芸将东西带出龙窟，与夜君燃一起研究。
第一个被拿起的自然是看着就很不寻常的红色宝石。
“这石头看起来非常的特别，不像常见的宝石那么坚硬，有点柔软，摩擦的时候还会散发出香气。你能告诉我，它是什么吗？”苏芸问道。
夜君燃接过石头，仔细研究着。
他自小富有四海，对天下的宝物都了如指掌，但就算阅历如他，对这火红色的宝石也是一样的陌生。
“有些像红宝，又有些类似欧泊……但是……不是……不是……”夜君燃反复揣度着，突然男人狠狠地拍了下石桌，“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是什么？”苏芸好奇地问道，虽然夜君燃的笑容让她有不祥的感觉。
男人邪魅一笑，道：“这东西是龙精香。”
“龙精香？这是什么？”苏芸天真无邪地眨了眨眼睛，这个彻底陌生的名字，让她的好奇心像野草一样疯长。
于是，夜君燃的笑容更加玩味：“这个好东西，最适合男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听到这里，苏芸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那些面红耳赤的记忆涌上心头，少女咬着嘴唇骂道：“……你这个无耻无赖的混蛋！”
“我不无耻无赖混蛋，怎么能让你脸红呢？”男人戏谑地说着，她羞涩的模样让他的坏心眼都快压制不住了！
“你……你快把这东西给扔掉！”苏芸蛮不讲理地说着，她讨厌死这种下流的话题了。
夜君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留痕迹地把东西收进空间戒指。
接下来研究金色瓶子。
因为有前车之鉴，苏芸没有把瓶子交给夜君燃。
她反复把玩着小瓶子，发现它虽然只拇指大小，却制作得非常精细，方寸之间万千变化。
“这小壶做的可真不错。”苏芸感慨地说着，但是也有一个问题瞬间划过心头，魔龙收集这个小瓶子到底有什么用？难道仅仅因为它金光闪闪吗？
方才的瞬间，她一经发现瓶子的颜色虽然金光灿烂，但并非纯金质地！
甚至，它连黄金都不是！
她不相信连她都能发现的事情，魔龙会不知道，唯一的理由就是，这个金色瓶子其实非常重要。
苏芸用指甲盖打开瓶盖，发现瓶子的里面居然也刻了花纹，细腻的花纹交错缠绵，一层又一层，好像宝塔一般……
渐渐地，眼前开始模糊，那些花纹仿佛都活过来了一般，反复地扭动着，抖动着，脑子里一片混沌……
……
雨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女孩盘膝坐在潮湿的床板上，昂起头，看正对窗台的树枝梢头的水珠慢慢凝结，最终拖着长长的尾巴缓缓落下。
她的房子很破很旧，每逢下雨天，总会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地砖泡在泥水里面，脚踩上去，吱吱咔咔地响。
瘸腿的桌子早该更换，可是谁会想到这个被遗忘的角落，厨房那边记得一天三餐地送饭已经是恩惠，她还敢奢求什么？
在这个家里面，苏芸是个多余的存在。
但是她又忍不住地期待，日子太苦太累，如果一点希望也没有，她又该怎么熬过这漫长的人生。
最初的时候，她期待长大，期待长大以后被父亲许配一门不错的婚事。
毕竟，再落魄再被看不起，她也是苏家的女儿，堂堂的苏家小姐。
可是现在，她连这份期待也没有了，镜子里的面容丑得像夜叉一样，就算最攀龙附凤的人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娶这么个女人！
她注定会在苏家后院默无声息的成长，最终寂寞地死去，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心很痛，可现实就是如此，她虽然是嫡出的女儿，地位却比苏家的丫鬟也不如，管事总会忘记给她送月钱，丫鬟们也若有若无地挤兑着她，几个姐姐总把她当猫狗一样呼来喝去，忘记了她和她们一样，都是苏家的女儿！
唯一还不离不弃的只有红姑和阿青，可是红姑身体不好，阿青又年纪太小，她们最多也不过是……
苏芸为自己的无能感到可耻，如果她再强一点，如果她有哪怕一点点的天赋……父亲就不会这么冷落她，她也不会落得这样悲惨的生活！
我无能！
我长得丑！
我没有容貌，没有天赋，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希望！
苏芸绝望地想着，十岁的年纪已经因为无望的未来而生出了死的念想。
她咬着嘴唇走出房间，准备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
不！
苏芸痛苦地睁开眼，徘徊心头的绝望如此浓重，让她花了好些时间才调整过来。
她看到了苏芸的过去，当她注视金色瓶子内侧的花纹的时候，记忆竟然不受控制般流泻了出来！那些痛苦的、绝望的记忆！
原来那一天，就算没有苏玉，苏芸也会死……因为她的心已经绝望，她根本不想再活下去！
没有天赋，没有容貌，没有地位……从出生的时候就被放弃，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苏芸就算咬着牙活下去，也只是受罪！
苏芸痛苦地想着，那个可怜的十岁女孩，她的生命中就没有半点快乐的记忆，她的世界漆黑一片，所有的爱都与她无缘。
“……真是太可怜了。”她情不自禁地说着，猛然间发现周围漆黑一片。
夜君燃呢？白夜呢？血豹、滚滚、球球……他们都去哪里了？！
苏芸紧张地想着，随后又镇定了心神：“这里是哪里！”
“我没有困你，是你自己闯进来的。”黑暗深处，一个声音缓缓说道，“你带给我非常美味的记忆，所以我决定不计较你的擅闯之罪！”
☆、405。第405章 器灵
“美味的记忆？你偷看了我的过去，还把那些痛苦称为美味的东西！”苏芸挑了挑眉毛，还未照面，那暗处的家伙就已经完美地惹起了她的不快。
“怎么，你觉得这些记忆不好？”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如果没有那么多的痛苦，你会成为现在的你？你现在的一切所得都是痛苦赐予的，你必须感谢这些苦难，是它们给了你向上的动力，你——”
“狗屁！”苏芸破口骂道，“感谢这些苦难做什么？！它们除了折磨我！侮辱我！让我生活在绝望和自卑中，还给过我什么？难道我要感谢给我下毒的人，感谢她让我失去了面孔平白承受这么多年的冷眼？感谢那些禽兽不如的东西！”
“对！我要感谢将我当做狗一样看待的苏群河，感谢他的冷言冷语让我有了奋起的动力！我还要感谢苏玉，感谢她把我一次次地按到水里面，让我早早体会到生死一线的痛苦！你这家伙，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自以为看穿一切，还想教训我！”
“我不懂什么？如果没有那么多的痛苦，你会拥有现在的任何一桩成就吗？”那声音如跗骨之蛆般恶毒地说着，“你的每一次苦难都会带给你机会，你必须感谢他们……必须感谢他们……”
“感谢？他们有什么资格享受我的感谢！”苏芸露出冷笑，“混沌珠是母亲留给我的，或早或晚，都会开启……我所有的机会都是自己闯出来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我唯一需要感谢的是他们的鄙视，让我比别人活得更痛苦也因此更能吃苦！因为我没有退路，我没有依靠！我唯一能够毫无顾忌地依靠的人，就是我自己！”
“所以——”少女的眸中闪过一缕精光，“不要再用你的歪理邪说污染我的思考！立刻把我放出去！”
“放走你？你确定离开以后不会后悔？”黑暗中的声音发出一阵怪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玄天殿的器灵，你最渴望得到的玄天殿的器灵！”
“我希望得到玄天殿不假，可我想得到玄天殿，仅仅因为罗玄要夜君燃以此为聘礼娶我为妻。我本身对玄天殿没有任何执着。”苏芸冷然道，“你看过我的记忆，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性格！如果不想身体四分五裂的话，就立刻放我走！”
“……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蛊惑的声音慢悠悠地说着，“和你在一起的男人确实很强，但以他的能力，倒还不至于把玄天殿毁掉。”
“所以——”苏芸渐渐冷静下来，沉声反问道，“你把我带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我很寂寞，想要有个人陪着说说话。”黑暗中，一张人脸缓缓浮出，嘴巴、鼻子、眼睛……全都栩栩如生，但是再栩栩如生也只是一张脸，没有生机的脸。
“留下来，陪我说一会话。”薄厚恰到好处的嘴乞求的说着，“我喜欢说话，可是没有人愿意和我说话，他们全都把我当做尊贵的法器，连摸一下都不愿意，他们觉得我是恶魔，和我说话就会——”
“你确实是魔鬼，总是偷窥的别人的记忆。”苏芸干脆地打断了器灵的请求，“不要再装可怜了，如果这种下三流手段也能起效的话，我早被杀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好吧，被你看穿了。”被戳破野心的器灵叹了口气，“我把你拉进来，因为你很特别。”
“又想用什么甜言蜜语哄骗我？”苏芸懒洋洋地说着，这个器灵满嘴都是胡话，半句都当不得真。
主动献媚居然被当做驴肝肺，这让傲慢的器灵有了挫败感，浮在黑暗中的面孔扭动了几下，笑眯眯道：“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丑话说在前头，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喜欢。”苏芸干脆地说道。
器灵笑了：“我看过你的记忆，知道你是个非常聪明又非常精明的女人，怎么还会做愚蠢的事情呢？”
“我很穷，所以不得不精明。我曾经过得很苦，所以不得不聪明。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了，把你的条件一五一十地开出来吧！”
器灵狰狞地抽了几下嘴：“我打算认你为主。”
“这么好？”苏芸冷笑道，“想顺便从我身上拐走什么？”
器灵道：“什么都不需要付出，至少，目前为止你什么都不用付出。”
“如果你明码标价地索要，我或许会考虑一下你的建议，但是你先前那么苛刻，现在又这么大方，真当我是白痴吗？”苏芸的笑容更冷了，“器灵，你究竟打什么鬼主意，不要再拐弯抹角了！”
“我是诚心地想要认你为主！”器灵狡猾地重申道，“只不过能不能承受我的力量，有么有资格成为我的主人，却是得看你的了。”
“原来如此。”
得到器灵的底限后，苏芸反而放松了。
很显然，器灵另有谋算，它妄图从她身上谋取好处。
离开罗家前，苏芸翻看了罗家关于玄天殿的全部记录。
玄天殿是龙谷至宝，然而就算是龙谷最年长的龙也说不清它究竟是什么时候由什么力量用什么材质打造而成，他们只记得它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是龙谷的东西，见证了整个龙谷的历史，从没有认过主。甚至，它们连它的本质也不清楚。
唯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