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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情惑-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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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何况得罪的还是刚刚献了宝,又凭一己之力收了妖族祸首,请来佛祖平息浩劫的首功之人。这样一琢磨,刚刚闹得欢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了动静。
  南苎见无人继续发难,便给了刚才叫嚷的众人一个台阶道:“小徒做事不周,看到问天陵摇摇将倾,没有舍命护陵,也是有过在身,在下作为掌门并授业师尊,也自当一并领罚,我这就带小徒回山中面壁思过,待回禀了天帝,再听候裁决,各位以为如何?
  小鱼见众人一开始一个个义愤填膺,慷慨激昂,恨不能将她就地凌迟,本想自己怎样也无法逃过众仙责难,谁知师父这一番胡说八道,那些叫嚣的人竟渐渐附和起来,都说仙尊思虑周全,此事自然是要等仙尊回禀天帝后再听圣意。
  众人散去,南苎简单处理了小鱼伤势,注了些仙力,交待弟子们留下继续救助伤者,复又抱起小鱼,腾云向见微山方向而去。
  他沉默不语,一纵千里,小鱼耳听得两人衣衫猎猎,身边风声呼啸,可见其飞速极快。不知过了多久,小鱼头挨着师父胸口,听着他沉沉心跳,脑中昏昏又要入睡,忽听南苎叹了口气道:“若非今日,我还不知道原来我也是护短的。”
  小鱼清醒了过来,回道:“此番是鱼儿惹下的祸事,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师父责罚。”
  等了半晌,才听南苎沉声道:“此事还没完,等回了山,我再跟你算账。”
  顿了片刻,又咬牙接了一句:“你先告诉我,你这腹中胎儿,究竟是哪个混账东西的?”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是周更,看的人也越来越少,还是要打滚求妹纸们文下留评,有人关注我才有码文动力哦,还有两三章就结束了,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我要继续虐谁吗?

  ☆、冰雪罗刹

  这句话在出口之前,着实已经在南苎心中憋了很久。他一边飞,一边细细排查最近在小鱼周围出现的所有可疑人等——暄夜,不可能;百里容成,钟情于久石无悔,也不大可能;十方观那个总是偷望鱼儿的小道士,应该还没引起她的注意;剩下的人还有谁?一本正经的羲和,和道貌岸然的紫阳真人,都不大像。难道是别的哪个尚未入他法眼的弟子,或是那个问天谷知音堂的子衿?他喜欢的难道不是望舒?
  南苎第一次明确地察觉到自己的记忆似乎出了些问题,有些过去像是彻底遗失了,怎么也回想不起,有些又像是一团迷雾,脑海中很多望舒和小鱼的影像重合在了一起,他想不起自己究竟是怎么爱上了望舒,还向她提了亲,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相敬如“宾”,连长久对视一眼都觉得失礼,也想不起他的注意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移到了小鱼身上,徒弟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背影都牵引着他的视线。有种愁绪他排解不开,抗拒不了,只好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因为他意识到,这种牵挂绝不是单纯的师徒之情。
  越是回想,越是有支离破碎的画面出现,似乎都是关于小鱼的,不知是他梦中的幻像还是真实的过往,这让他开始疑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再回想小鱼近期的表现,不知道她是否察觉到了什么,似乎最近她总是有意躲着自己,经常整日地闭门不出,只是她再怎样也不该没有媒妁之言,没有师门的准许,就和别人有了骨肉私情。
  南苎又是忧虑又是恼怒,既想听到答案,又害怕听到。而此刻小鱼一脸吃惊的表情,明显是还不知道自己的状况。
  她此刻心中的震惊不亚于在观景塔中获得了百羽的记忆,知道了一切前因后果时的情形——魔尊居然是百羽封神时在人间界遗留下的恶念所化。百羽下界的使命,一是化解五族之争,二是保护巫族最后一位祖巫,助南苎渡过生死劫难,还有第三个便是借南苎之手除掉她当初在人间界留下的遗祸。而自己在进塔的那一刻就已经触发了百羽留下的最后一道咒语——与魔尊的命魂相系术——一个无解之咒。这咒语的目的,无非是用自己或魔尊的死亡来成就南苎。
  谁想到百羽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层。小鱼也没想到一向喜欢捉弄她的上天,会在此刻给她这样一个惊喜。
  “我有了身孕?”小鱼在震惊之中,望着眼前正克制着情绪,看样子是气得不轻的师父,心中想着那两个尚未完成的使命,一时之间竟张口结舌,尚未想好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却见师父忽然止住了脚下流云的走势,抬头锁眉盯着前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
  正在疑惑间,又听到师父的声音清晰传来,“别出声,闭住呼吸。”
  她见南苎口唇未动,明显是密语传音,看来果然是遭遇到了什么凶险,需要隐匿声息。小鱼急忙止住扭头观望的冲动,屏住呼吸,不敢乱动。眼见师父面色凝重地盘膝坐于云中,一手撑着她肩背将她紧贴着环在身前,腾出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划着符咒,化出成群飞鸟,向侧方云海中四散飞去,不知是去叫救兵还是当做调虎离山的诱饵。与此同时,收了周身仙泽,转而释放出煞气,蓝紫色魔焰升腾起来将二人裹在其中,魔焰外围转瞬间便凝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壳,冰壳之外是不断聚拢起来的灰白色云气,越来越浓密,将光线全部遮挡了起来,周遭变得静谧无比,整个世界仿佛除了这冰壳内的两个人,只剩下密不透风的苍茫云海。
  师父想用云团和冰壳将两个人的气息隐匿起来,不知到底是要躲避什么,小鱼从心底生出一种危险临近的紧张和恐慌。
  不消片刻,冰壳外的云雾便动荡起来,似乎被什么东西翻搅着,小鱼眯着眼睛努力想去辨识那被云团阻隔着的物体到底是什么,下一刻,灰黑的云团乍然破开一道缝隙,一张雪白骇人的怪脸几乎是一瞬间就贴近了小鱼眼前的冰壳,左右转着头颈,似乎在嗅闻着什么,如果那可以称之为脸的话——浑身惨白无颜色,身形像是长发飞舞的厉鬼雪女,只是没有丝毫美艳之色,反而狰狞无比,两只空茫的黑洞下是一张有着尖牙利齿和血红长舌的嘴,发出凄厉刺耳的呼啸声,那两只黑洞看去像是眼睛,然而其中并没有眼珠。
  与此同时,小鱼感觉到周遭的气温也在瞬间降到了极点,一种极度的寒冷袭来,从里到外如浸入湿冷冰水中,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缩僵硬起来,紧接着开始克制不住地发抖,她只能紧咬牙关保持不动,以防身体颤抖发出声响。从肢体末端和关节处不断传来刺骨的疼痛。两个人□□在外的肌肤都已经挂上了一层白霜,连下垂的发丝和睫毛也已变得莹白。
  此时此刻,小鱼终于明白了两个人所处的处境。
  冰壳外游动的这些魔物就是魔族的勾魂使者,传说中仙族的克星——雪罗刹,隶属魔域天煞宫,平时皆是成群结队而出,习惯隐匿于云雾之中,双目不可视物,却对仙人气息极其敏感,且移动速度极快,快到连遁隐术都对之无效。因其擅长九阴之寒毒,所过之处,皆冰封三尺,寸草不留。
  她猜想师父刚刚经历过三日三夜的一场恶战,尚未来得及休息,必是法力和体力都所剩无几,加之还要照顾自己这个伤患,若不小心暴露了二人行迹,不仅难保万全,只怕还会招来更多魔族妖孽,落得一个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下场,因此他在率先感知到危险的那一刻选择了一个相对稳妥的方式,用他的煞气和那层厚厚冰壳将小鱼的仙气隐藏起来,再用幻化飞鸟的气息去干扰魔物们的判断,这样冒险一试,若仍旧躲不过,就只能是灭顶之灾。
  在冰壳外的云团中穿梭游动着的雪罗刹忽远忽近,似乎尚未察觉到她的气息,却也未曾远离。没过一会儿,小鱼的身体就开始失去知觉,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意识也逐渐模糊。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劫难,此刻才刚刚开始。
  小鱼一度昏死了过去,忽然感觉到师父的手掌处传来温热气息,又霎时清醒过来,心想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这群魔物杀死,只怕也会被冻死。她在再次失去意识前勉力聚拢起一丝仙力,密语传音,几乎算是一句遗言:“我扛不住了,你别管我,自己走吧”。
  她知道雪罗刹没有眼睛,识别不出形体,只会追踪仙人的气息,若师父用煞气伪装成魔族,独自一人逃脱应该不是难事。
  昏沉中似乎没有听到回答,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觉一股暖流正如春风化雪般顺着她的后心和唇舌,徐徐汇入五脏六腑,再缓缓散布到四肢百骸。
  灵台逐渐清明,她察觉到他仍然托着她僵硬的身躯,一只手撑着她背心,同时用唇舌撬开她失去知觉的嘴,用最快速度将仙力传递给她,助她复苏过来。
  小鱼精神振作了些,虽不知魔物们是否已经散去,却坚信她还能再多坚持一会儿,总之,他没有弃她而去,而她也还死不了。
  又过了片刻,她终于能睁开眼睛去看,厚重的云团似乎已经消散了些,不见冰雪罗刹们的踪影,看来她是真的又捡回了一条命。忧患一消,小鱼顿时彻底放松下来,疲惫地闭上眼,心道有师父在,果然是有惊无险的。
  察觉到小鱼眼中有了焦距,南苎方才松了口气,刚抬起头来,又看到她紧闭双眼垂下了头,一时关心则乱,只怕她是回光返照而已,忙又托起她后脑将更多仙力一股脑地输送过去。
  或许是逃过劫难的欣喜压过了理智,或许是对他的喜欢已经成了惯性 ……小鱼一时昏了头,忘了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只是舌尖动了动,不留神就滑入了他的齿颊间,让一个原本还算正经的动作在一瞬间就变了性质。
  南苎怔了怔,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下意识地躲了一躲,只是不到半秒就又重新迎了上去,加深了这个还不算标准的动作,让它切切实实变成了一个深吻。隐藏的渴望仿佛已经压抑了千万年,礼数和距离在这一刻全被抛在了脑后,仿佛他和她之间,本就该如此无所顾忌,纠缠不休。
  身后不知谁的一声奇怪的干咳打断了这片刻的失控,两个人同时惊醒过来,小鱼顺着师父的肩头往他身后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原来是百里容成正抱着肩眨着眼,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小鱼冲着这个不识趣的家伙恼怒地骂了一声,“走开!” 偷眼看师父,已经神色如常,只是脸颊上隐隐飞上了一片红潮,她还是第一次在师父那张素来淡然的脸上看到了窘迫。
  百里容成终归不敢取笑掌门师尊,只无辜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小鱼扭头看看身后。小鱼回头去看,本以为经历过如此生死劫难,再看到什么情形都会波澜不惊了,没想到这一回头居然还是让她狠狠地惭愧了一下。
  怪不得连师父都会脸红,此情此境,真是再厚的脸皮也是挂不住了。小鱼着实没想到此刻自己身后居然悄无声息地站了一大队人马在瞪眼围观,细看还都是熟人,当先两个酒红鼻子银白胡须一大把的小老头儿,正是见微山八长老和九长老各带着一众大弟子尴尬地杵着,两位长老那张老脸也都不知道该挂上什么表情,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俱都手足无措,躲闪着目光。
  僵持中,人群中又姗姗走出一个身影,素衣翩然,一看便知,正是向来端庄冷傲的月御神官——望舒仙子。
  它奶奶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小鱼心中暗恼不已。为什么此刻在望舒面前,在她那清如冷月的目光之下,会生出一种自己背后偷人,又被大夫人当场捉奸的感觉来?
  也许此刻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围观的都是见微山的家里人,所谓家丑不足为外人道哉。这时候她或许应该假装晕倒,剩下的残局就交给师父来收场,谁让他是一派掌门。这念头一闪而过,小鱼果然觉得眼前一阵金星飞舞,非常适时地晕了过去,这倒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撑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面壁思过

  小鱼回想不起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见微山的,也不知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是冰火两重天不断交替,一会儿深陷冰窟,一会儿又烈焰焚身,不过这还不算噩梦,毕竟幻梦中还有师父一直在陪着她,真正的噩梦,是在她清醒过来以后。
  第一次意识清明时,她只觉身体如同被拆散了又草草拼接起来的一样,只有形骸,却没有一丝气力。嘴里苦涩,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重的草药的味道。
  她睁开眼适应了一会儿光线,仔细去看,才发现她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幽黑的山洞。洞内昏暗,洞门关闭,除了一豆昏黄的烛火,没有别的光亮,分不出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周围简陋无比,桌椅均是石头粗陋劈凿而成,石桌上一个药碗,一壶茶水,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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