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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气平静从容，一点没有慌张的痕迹。
姜明远听在耳中，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忧色，但最终还是遵循了她的意思。
走前伸出手，捏了捏她的手掌心，一面说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老先生听到这里，摆了摆手说：“小子，你就出去吧，我这老头子也不会吃了这小姑娘，你尽管放心吧。”
姜明远走了出去。
他站在玻璃花房外头等着。
而室内，就剩下叶楚楚和老先生两人。
老先生就那样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椅上，而叶楚楚则安静的站在他面前，视线是平视的，对她来说，眼前仿佛空无一物。
老先生在姜明远出去后没多久，就开口问叶楚楚：“小姑娘，你是真的想要恢复光明，还是因为那小子急迫的想要你恢复光明才会这么想？”
叶楚楚一听，嘴角淡淡牵出一丝笑来。
心想，这位老先生真不愧接触过那么多病人的权威老医者，见过的人那么多，心里早就门儿清了。
明远那么着急，而她如此平静，才会令他误会自己想要复明的决心不强吧？
想到这里，叶楚楚出声解释道：“在没有被明远找到之前，我的确为了自己。因为失明的世界是黑暗的，尽管偶尔有一点曙光，都无法令我看清这世界。”
第九百一十六章 答应了
第九百一十六章 答应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叶楚楚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一些不怎么好的回忆来，过了一会，她才释缓好心里的情绪，继续说下去：“这种身处黑暗的感觉，很痛苦……但，被明远找到之后，我就不再那么想了。我有了希望，我觉得，就算是不复明，安稳的在他身边，这样的生活也会很美好，很幸福。不过，这是我天真的想法，因为危险还没有被消除，明远如果一直带着失明的我在身边，会顾虑很多。我不想成为他的累赘，我想变成最开始的我，想变成那个能够和他一起扛起重任的我。”
直到说到这里，叶楚楚微微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像是把内心里的重压都给彻底坦白了出来，“老先生，我想要复明，不仅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他。这样的一份决心……不知道老先生愿不愿意相信呢？”
听完她说了这一番话后，老先生心里面由衷的咂舌感叹，这现在的年轻人，可比他们当初厉害多了。
想起当年来，他可却没有那份决心。
晚年才会导致这么一场闹剧一直持续下去吧？
看着眼前坚决的小辈，老先生心头里徒增几分烦扰和难过。
沉默了一会，他没有过多的为难叶楚楚，不过，那小子对他动用这种招数，他怎么也不能轻饶了他。
老先生狡黠一笑，道：“好，女娃儿，你这一番话，我决定了，我会医好你的眼睛。不过，待会让那小子进来后，你能配合我完成一件小小的事。我要是觉得满意，就松开答应。”
叶楚楚见他答应的干脆，心里有些诧异。
她是真有点没想到，他居然会答应的如此利落。
不过，他说，要自己配合他完成一件小小的事情？
叶楚楚问：“老先生尽管说。”
“我要你……”
这边他给叶楚楚说了后，叶楚楚听过，面上浮现出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来。
没想到这位老先生一把年纪，玩心倒是很重。
要不然，怎么会有一个词汇，叫做老顽童呢？
不过，也是明远先得罪了他，就让他撒撒气也好。
叶楚楚思及此，就笑着说道：“好，我愿意配合老先生完成这一件小事。”
老先生一听，顿时越发对这女娃儿喜欢起来。
这要是他早年结婚，生了这么个孙女，兴许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他想着，朝着外头的人招招手。
姜明远一看他那手势，自然知道是在召唤他进来。
姜明远就直接开门走了进来，心里担心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为难楚楚，不过，从他们刚才的交流间，老先生的脸色都是笑盈盈的，似乎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看起来……像是交流还不错的样子。
姜明远稍微心里面安定了一些，他走上前，一直走到老先生的面前。
还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谁知道，却听悠哉悠哉坐在沙发上的人一开口就道：“我和你的小女友谈过了，我不会答应医治她。”
“什么？”
姜明远以为这件事已经妥当了，谁知道，会听到这种答案。
他一时无法接受，眼里顿时射出一道怒火来。
而这时，叶楚楚突然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他差一点就要动粗的架势。
她一脸的忧伤，紧紧咬着嘴唇，轻声说道：“没关系的……明远……我没事的，你不要强迫老先生……既然老先生不愿意，那就算了。一定还有别的希望……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变得这样子……”
姜明远听着她这一番话，眼里闪过一丝诧色。
变得这样子……
他表情震了震，看着她咬唇愁苦的脸蛋，心里又慢慢平静了下来，楚楚她……她是一个温柔的人，她尽管说会站在自己身边，可是，当着她的面变得粗莽不堪，肯定也会不招她喜欢吧？
既然楚楚不想，他就不去做吧。
大不了，私底下再来找这老家伙好好谈一谈。
姜明远想到这，目光一转，落在了仍是坐在那的老先生面上，见他一脸得意的表情，强自将内心的怒意给忍耐住，最后，还是恭敬的弯腰说道：“这次是我冒犯了您，下次如果还有机会，我希望会以最好的礼仪款待您。”
老先生也不过是想跟他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顺便出一出内心的气，见他这咪明明心里边儿生气的不行还要忍耐的的表情以后，心里面也就是爽快舒服了些许，就不再继续逗弄眼前的小子了。
“等这女娃的眼睛好了之后，如果下次再有机会，你小子就先给我老头子自罚三杯请罪。我也就自然而然忘了你对我的不敬了。”
姜明远一时间还没听出来他这意思是说要答应了。
直到转头看着嘴角隐隐憋笑的叶楚楚后，才恍然明白过来。
“楚楚……”姜明远先是皱了一下眉头，眼里带着一丝困惑，但看着叶楚楚笑，心下已经大概知道了这是一场故意让他难堪的小把戏而已。
不过，这点难看算不了什么，只要他答应能够医治楚楚的眼睛就好了。
因此，姜明远明白过来后，眼里面转忧为喜，一丝欣然染上了脸庞。
他不由转身激动的看着眼前的人，情绪狂喜，却还保留着一丝理智，道：“晚辈在这里谢过老先生！之后若能再见，就算老先生要晚辈自罚三十杯都成！”
“我这老头子有这么恶劣吗？不过你这小子若是酒量好，三十杯也不成问题。”说到这里，老先生挥了一下手，“好了，这喝酒的事，等治好了着女娃的眼睛以后再说。不过目前我所有的医疗设备都在国外，就算要治也要先把人带到我的医疗室里。”
姜明远一听，顿时笑道：“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您所需要的设备，国内我都可以给您准备好。”
老先生挑了一下眉头，看着信心满满的人，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那一簇小胡须，心里想着，这现在年轻人啊……可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第九百一十七章 不愿见的人
第九百一十七章 不愿见的人
不过，以他这种身份和地位想要弄到那种高端仪器，其实也是不成问题。
思及此，老先生就点点头道：“行，我在这里列好清单，你把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我们就开始治疗。”
姜明远当即就道：“好！”
老先生这边拟定单子，拟好后交给了姜明远，他将单子交给手下的人去快速准备起来。
之后三人还坐在玻璃花房内，饶是刚才那一段小插曲令他很是难堪，姜明远却仿佛是忘记了一样，对老先生是一副热烈欢迎的笑容。
老先生看在眼里，心想，这小子也就因为自己答应下来才会如此热情吧？
要是平常遇上，指不定是怎样的臭脸了。
老先生心里暗暗想着，不过这份人情他领了。
这姜家也是不小的势力，老先生心里面还打着一个小算盘。
他要让这小子出点力。
老先生想着，对姜明远道：“小子，除此以外，我还要你办一件事。”
“先生您请说，一百件事都不在话下。”姜明远夸下海口，他一旦想到楚楚能够复明，什么事都能够一口答应下来。
老先生笑了笑：“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对你来说，应该还算好办。”说到这，老先生话语停顿了一下，“我要让一个人找不到我。”
“找不到您？”
“是。”老先生说到这，又冲姜明远笑了下，道：“之前我一直都在躲一个人，没想到那天刚好会碰上你的人，你这小子，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姜明远心想，原来，他躲避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他就想，这不愿意医治任何人的话，他没必要藏得那么深。
想到这，姜明远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可是老先生的仇家？”
仇家吗？
那女人看他的眼神……老先生心里浮现出一丝难言滋味，他在心里思考了半晌，才摆摆手道：“不算是仇家，不过……也是我不愿见的人罢了。”
见了，很多话回答不出来。
越看越生厌，他都活到这把年纪了，早就不想把感情的事情搞得那么复杂了。
过去的感情就是过去了，他不执著，可有人却太过执着。
何必呢？
老先生心里面想着，饶是他想放过那一段往事，偏偏有人不愿放过。
他不想回忆起来，就只能躲避。
叶楚楚也在旁边听着，听出他口气里几分无奈之意。
这个人……不是仇家，只是他不愿见的人，那么……应该是老先生认识的人吧？
要是男人的话，他的口气听上去，又不是医患上的问题，若是女人的话……看他这般躲躲藏藏，又听明远多少提及过这位老先生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难道说……真是为了逃避桃花债吗？
叶楚楚心里面不断猜测着，不过，这是老先生自己的事情，她作为一个外人，肯定不好插嘴。
讲心里的满腹疑问给咽回肚子里，而姜明远这边，在听得他的回答后，也听出几分滋味来，却没有深究，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既然是老先生您托付我要办的事情，我会办妥的。”
老先生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着姜明远道：“那就不拜托你这小子了。”说着，又低下头来，神情之间，却染着一丝郁郁寡欢之色。
从表情上来看，怕是这个人，是这位老先生的熟人吧？
姜明远心里如此想着，对于外人的感情之事，他一向都是不会插嘴的。
因此，在心里面猜测一阵后，隐约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不再过问。
而这会，也许是回忆起了一些不怎么愉快的往事，老先生神情郁郁，精神头也显得不佳，口中说道：“你们两个小辈就先下去吧，让我这老头子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了。”
不管是叶楚楚，还是姜明远，都是识趣的人。
两人都察觉到了老先生情绪上的低落之意，是因为那个老先生不愿见的人吗？
不论是否，叶楚楚和姜明远都应了声，两人转身离开，留老先生一个独自在玻璃花房内安静坐在那。
叶楚楚看不到老人的身影，但她能感觉到，老人心里面有些难受。
走出去后，叶楚楚转头问身边的人：“老先生看上去很难过吗？”
因为姜明远能看到，叶楚楚才问他。
姜明远转过头去，透过那玻璃门，远远就能看见一个人形单影只的老人家坐在那里，那种孑然一身的孤单落寞之感，令人看了，忍不住心生一丝难受。
他都这般年纪了，感情上的事情，都该看淡了才对。
姜明远心想，然而，自己何尝不是呢？
感情的事情，不管多了多久，都不会消散，只会更加浓郁。
为了楚楚，他什么都愿意做。
这就是他。
姜明远想到这，转过头去，声音里带着一丝平淡的笑意：“也许，就是想起往事有些惆怅了吧。既然他不想见那位想要找到他的故人，我们也答应了人家，就帮他一把就是。”
叶楚楚当然没想过要做什么和事佬，毕竟，她连老先生究竟和那位故人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又怎么好插手呢？
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只是……他一定很烦恼吧？况且，老先生听上去老当益壮，怕是这么一直躲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归是要面对的。”
谁都知道，有些事情，躲避是没用的，终究是面对的。
但是，这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够坦然面对自己内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