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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系列血海飘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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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红袖嫣然一笑,道:“我可没有要你受苦,我只是……”突听舱下唤道:“你两个系
处倾乜野?晤想吃饭啦?”
  南国勉娘甜美的言语,听来当真别有一种风情,别有一股滋味,李红袖却高举了双手,
笑道:“老天,她难道不能说说别人听得懂的话么?”
  楚留香笑道:“你也莫要怪她,她辛辛苦苦做了饭菜,却没人去吃,也难怪她生气,人
一生气时,家乡话就出来了。”
  他像是根本没有动,却已拉李红袖站了起来。
  李红袖故意娇嗔道:“你什么事都向甜儿,所以她才会……”一句话未完,脸色突然变
了,失声道:“你瞧,你瞧那是什么?”
  阳光照耀的海面上,竞漂来了一个人──一具死尸。
  楚留香一转身已到了船舷旁,纱起条绳索,打了个活结,轻轻一抛,长绳便像箭一般笔
直地飞了出去。
  长绳也似长眼睛,不偏不倚,套了尸体。
  这尸体穿的是昂贵的锦缎衣裳,腰畔接弱翠的鼻烟壶,勘黑的脸已被海水泡得浮肿起
来。
  楚留香将他平放在甲板上。摇头道:“无救了。”
  李红袖却瞧这尸体的一双手,他左手的中指与无名指上,套三个奇特的精钢乌金戒指。
  那只右手虽没有戒指,却有戴过成指的痕迹。
  李红袖皱眉道:“七星飞环!这人莫非是‘天星帮’的门下?”
  楚留香道:“非但是天星门下,此人正是‘天星帮’的总瓢把子,‘七星夺魂’左又
铮,但‘天星帮向盘踞在皖南,不知他怎会死在这里?”
  李红袖道:“他身上没有伤痕,莫非是淹死的?”
  楚留香摇了摇头,解开他衣服,只见他左胸第五根肋骨下,“乳根”与“期门”穴之
问,赫然留个紫红掌印。
  李红袖叹了口气,道:“朱砂掌。”
  楚留香道:“朱砂掌一门近年虽然人才鼎盛门下弟子号称已有一百七十多个,但能置
‘七星夺魂’于死地的最多也不会超过三个。”
  李红袖道:“嗯,冯、杨、西门……这三人武功怕是要比左又铮强些。”
  楚留香道:“朱砂门与天星帮可有什么恩怨?”
  李红袖想了想道:“三十七年前天星帮助的刑堂香主,娶了当时朱砂掌门人冯风的二女
儿,两年后这位冯姑娘突然死了,冯风曾亲赴皖南兴师问罪,后来虽查明他女儿实是急病而
死,但两家却从此不相往来。”
  楚留香道:“还有呢?”
  李红袖道:“二十六……也许是二十五年前天星帮更劫了朱砂门弟子所保的一趟镖,那
时正值冯风病故,朱砂重选掌门的时候,所以这件事直拖了一年,后来天星帮劫镖的弟子虽
也曾登门负荆,但镖银却始终未曾送还。”
  她将这些发生在二十多年前的武林故事娓娓道来,竟是像在叙说自己身边的家常琐事似
的。
  楚留香微笑道:“你的记忆,的确从来不会令人失望……但这些事都已事过境迁,而且
也算不得是什么深仇大恨,朱砂门想来不会为了这种事将左又铮一路追踪到这里,再下毒
手,这其中必定另有缘故。”
  突然一个少女自舱下冲了上来,娇嗔道:“你两个究竟系处做乜野?”
  她也穿件宽大的衣裳,却是鹅黄色的,也露出一双淡褐色的,均匀美丽,线条柔和的玉
腿。
  她漆黑的头发梳了两根长长的辫子,长长的辫子随玲珑的娇躯不住荡来荡去,淡褐色的
瓜子脸,配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显得又娇媚,又俏皮,她脸上本在故意装作娇嗔,但瞧见
这死尸体,突然惊呼一声,扭转头就跑,跑得比来的时候还要快得多。
  李红袖笑道:“甜儿无论做什么事胆子都很大,但只要一瞧见死人,就骇得要命,所以
我常说活人谁也制不住她,只有死人,才制得住她。”
  楚留香凝注海天深处,缓缓道:“你等瞧吧。今天要从那边漂来的死人,绝不止这一
个。”
  李红袖眼波转动,还未说话,只见舱门里已伸出一双纤秀的手来,手里托个大盘子。
  盘子里有两只烤得黄黄的乳鸽,配两片柠檬,几片多汁的牛肉,半只白鸡,一条蒸鱼,
还有一大碗浓浓的蕃茄汤,两碗腊味饭,一满杯紫红的葡萄酒,杯子外凝结水珠,像是已过
许久。
  宋甜儿那甜笑的语声却在舱门里唤道:“喂,快的来罗呀!”
  李红袖笑道:“我听不懂,你为什么不自己送上来?”
  宋甜儿啐道:“小鬼,你听不懂怎会知道我要你来拿?”
  她说的纯粹的京片子,但嘟嘟哝哝,软语娇柔却别有一番情趣,李红袖拍拿娇笑道:
“来听呀,我们的甜姑娘终于说出了官话。”
 标题 
古龙《楚留香系列·血海飘香》
第二章 海上浮尸
  船已下锚,就这样停泊在水上。
  楚留香小心地将柠檬汁挤在鸽子上,动口吃完了一只鸽子,喝了半杯酒,海上果然又漂
来了具尸体。
  这体身穿件来红色肠短袍,长仅及膝,面容虽经海水久泡,但看来仍是自自净净,年纪
也只有四十左右,额下虽留微须,眼角却无皱纹。他左掌也是修长白净,但只右掌却是粗糙
已极、筋骨凸现,几乎比左掌大了一倍,摊开掌心,竟和衣服同样颜色。
  李红袖双明媚的朋波却瞧直了,吃惊道:“想不到这人竟会是‘杀手书生’西门千。”
  楚留香叹道:“他杀死了左又铮,自己竟也死在别人手上。
  李红袖贿哺道:“但又是谁杀了他?”
  她说完了话,已瞧见这西了千喉结下的创口,鲜血己被海水冲净,灰白色的皮肉向两旁
翻眷。
  李红袖吁了口气,道:“这是剑伤。”
  楚留香道:“嗯。”李红袖道:“这剑伤才不过寸,天下武林,只有‘海南’与‘涝
山’两大剑派的弟子才会使用这么窄的剑。”
  楚留香道:“不错。”
  李红袖道:“海南与涝山两派,距离这里虽都不远,但涝山派的剑法传道家正宗平和搏
大,这西门千被人一剑贯穿咽喉,想必是剑法以辛辣诡预见长的海南剑容门萨所下的毒手!
这倒更奇怪了。”
  楚留香皱眉道:“奇怪?”
  李红袖道:“海南剑振与珠砂门非但无冤无仇而且还颇有渊源,八年前珠砂门被闽南七
剑围攻时,海南派还曾经不远千里赶去相助,但如今海南剑派的高手却杀了珠砂门的长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真教人不懂?”
  楚留香蹦随道:“左又铮无缘无故死在西门千手中、西门千又糊里糊涂死在海南派门
下──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
  李红袖婿然一笑,道:“你可是又想管闲事了?”
  焚留香笑道:“你不是正在说我太懒了么?我正好找些事做给你瞧瞧。”
  李红袖道:“仅这件事看来牵连必定甚,必定十分凶险,而蓉姐这两天又在病。我看咱
们还是别管这件事吧!”楚留香微笑道:“越是凶险的闲事,管起来才越有趣;牵连越广的
秘密,所牵连之物价值也必定极高。这种事我能不管么?”
  李红袖叹道:“我知道你若不将这秘密揭破,是连觉也睡不的。唉!你呀,你生下来好
像就是为了管别人闲事的。”
  她忽又展颜一笑,道:“幸好这件事正如大海捞针,到现在为止,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想管这闲事怕也管刁之卜。”
  楚留香微笑道:“你等瞧吧!头绪自然会越来越多的。”喝了口洒,又撕下条鸡腿,倚
在船舷上大嚼起来。
  李红袖苦笑道:“我真佩服你的胃口,现在还能吃得下东西。”她也不知不觉走到船烷
向海天深处凝锑。
  海上果然又漂来具死尸竟赫然是个黑面就男助绦抱道人,身形魁伟高大。四肢虽早已冷
却,但手里仍紧紧握半截断剑,剑身独长,仍在闻光,碧森森的剑光照他颗发胃蓬乱的头
颅。
  他头顶竟已劈成两半。
  就连李红袖都转过脸去,不忍再瞧。
  楚留香道:“果然是海南派的门下。”
  李红袖道:“你……你认得他?”
  楚留香缓缓道:“此人是海南三剑中的灵篮子,他剑法之狠毒,当今天下武林,只有极
少几个人能比得上。”
  李红袖叹道:“他……贯穿了别人的咽喉,不想自己脑袋也被别人砍成两半。”忍不住
还是回头瞧了瞧,又道:“瞧这情况,那人一剑砍下时,他必定已无可闪巡,是以只有迎剑
硬架。谁知那人剑非但砍断了他长剑,余力所及,竟将他头也砍成两半,海南指剑俱是海底
寒铁精炼而成,这人剑竟能将之碗断,唉……好锋利的剑,好沉重的纫。”
  楚留香道:“你怎知他对头也使的是剑?”
  李红彻道:“当今武林的刀法名家,又有谁能将剑法如此辛辣狠毒的灵麓子逼得涟躲闪都
不能躲闪……海南剑派素无硬拆的招式,他不是被逼无奈,又怎会迎剑去招架别人迎头砍下
的刀。”
  楚留香点头道:“不错,刀法之变化,的确不如刨法灵巧迅急,使刀的人若想将使剑的人
逼得无可闪避,的确是难而又难。”
  他微微笑,接道:“但你莫非也会忘记一个人么?”李红袖眼睛一亮,笑道:“你说的若
是‘无影神刀’扎木合,你就错了!”楚留香道:“为什么会错?”
  李红袖道:“扎木合号称中土刀法第一名家刀法之快,无形无彤,他一刀砍下时,灵鸳子
也许还未瞧清是由何处来的。自然只有迎剑招架,面扎木合使的一柄‘大风刀’,乃海内十
三件神兵利器之,也足以砍断海南指剑。”
  楚留香道:“这岂非就是了么?”
  李红袖笑道:“但你莫要忘了,扎木合纵横戈壁大沙漠已有三十年,号称沙漠之王,又怎
会远来这里?”
  楚留香缓缓笑道:“你说不会,我却说会的。”
  李红袖眨眼睛,道:“你可要和我睹一赌?”
  楚留香道:“我不和你赌,因为你输定了。”
  只听船舱下一个人甜笑道:“你们赌吧,谁输了燃帮我洗半个月的碗。”
  李红袖笑骂道:“小鬼损在偷听。”
  宋甜儿格格笑道:“我虽然不敢看,听都敢听的。”
  李红袖转向楚留香,道:“暇你瞧瞧这小鬼,打得好精明的算盘,天下的便宜都被她一个
人占尽了。”
  楚留香侮船舷出神竟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
  李红抛走过去道:“你在等什么等那札木合?”
  楚留香道:“也许──。”
  李红袖笑道:“你等不的,这‘抄摸之王既不会来,纵然来了,也没有人能杀得死饱─能
杀得死他的人,也就不会杀他了。
  楚留香道:“西门千与左又馋素少来往,为何杀了左又锗?灵驾于与西门千毫无冤仇,为
何要杀死西门千?札木合与灵理于今远在天边,一个远在海角更是毫无关系,又为何要杀死灵
蟹子?”
  他叹了口气,接道:“可见世上有许多事,是完全说不定的。”
  这时日已偏西自从发现第具体到现在,已过了两个多时辰,甲板上已髓三具体。
  而第四具体果然又来了。
  别的体在水上都是载沉载浮,这具尸身却细欧了气的皮镑似的,整个人都完全浮在水
上。
  别的体李红袖至少还敢瞧两眼,但这个体·李红袖只瞧了一眼全身都起了镰栗再也不敢
瞧第二眼了。
  这体本来是胖最撞,楚留香完全瞧不出,只因这体全身都已浮肿,甚至己开始腐烂。
  这体本来是老是少,楚留香也已瞧不出。只因他全身鬃毛头发,竞赫然已全部脱落。
  他眼珠已涨得暴裂而突出,全身的皮肤,已变成一种令人呕心的暗赤色,楚留香再也不
敢沾一根手指。
  李红袖颤声道:“好厉害的毒,我去叫蓉姐上来瞧瞧,这究竟是什么毒?”
  楚留香道:“这毒韩较也认不出的。”
  李红袖道:“你又农吹了你武功虽不错,但若论暗器,就未必比碍上甜儿若论易容术和下
毒的本事,更万万比不上葱蛆。”
  楚留香笑道:“但这人中的并不完全是毒。”
  李红袖吃吃笑道:“不是毒药难道是德么?”魏留香道:“也可以算是椭──。糖水。”
  李红袖征了怔,道倔水?”
  拯留香道:“这便是天池‘神水宫’自水中提炼出的精英,江湖都称之为‘天神水,而神
水宫’门人且都称之为重水。”
  李红袖动容道:“这真的就是比世上任何毒药都毒的‘天…神水”殖留香道:“自然是真
助,据说这天神水’一滴的份量已比三百捅水都重,常人只要服下一滴,立刻全身暴裂而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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