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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显然也听出了高斯口气中,有些轻视的意味,「哼」了一声,道:「蝎子!
你可知道地球上总共有多少种蝎子,嗯?」
高斯呆了一呆,他不是动物学家,当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那人瞪着高斯,道:
「本来,一共有九十二种!」他拍着竹盒,又道:「加上这一种,那就是九十三种,
你明白了吗?」
对于世上究竟是有九十二种蝎子,还是一百零七种蝎子,高斯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又问道:「请问,你是不是包先生?」
那人立时道:「是,我是包守望,你是……你找我有甚么事情?」
高斯苦笑了一下,道:「包先生,不是我找你有事,是你找我有事,你曾打电话
给我,说是要委托我──」
包守望拍着高斯,「咯」地一声,道:「我知道了,你是个摄影师!」
高斯看了一下四周,想找一个地方坐下来,可是根本没有第二张椅子。
他点头道:「是的,我就是那个摄影师,包先生,为你自己着想,你还是快点说
要委托我干甚么的好。我收费很高,而且是照时间计算的!」
包守望「哦哦」地应着,虽然高斯已经提醒了他,可是他还是蛮不在乎。他像是
在想该如何开口才好,过了好半晌,才道:「你对各类摄影,都有经验?」
高斯道:「可以这么说,我最近的作品,是白血球吞噬链状菌的情形,放大一百
五十万倍。」
包守望连连点头,道:「我就是为了这,才找你的!」
高斯在西德订购的那副电子显微镜,已经安装好了,高斯近期的作品,又藉科学
仪器的帮助,闯进了一个新的领域之中,他的那幅「白血球吞噬键状菌图」,已经举
世知名,高斯提起来就得意洋洋。
这时,高斯听包守望说就是为了这幅名作才来找他,心中自然高兴,道:「包先
生,你找我做甚么?」
包守望道:「你知道,我是研究生物的!」
高斯本来并不知道,可是一走进这个大厅起,他自然知道了。他不但知道那个包
守望是研究生物的。而且还可以肯定,这个人,研究生物,简直已经走火入魔了!
高斯一面点着头,一面道:「标本摄影,我一样可以进行,你是──」
包守望搓着手,神情兴奋起来,道:「复眼,我要你对昆虫的复眼,作显微解剖
摄影。」
高斯呆了一呆,道:「摄影是我的本行,可是解剖──我并不在行。」
包守望道:「那不要紧,我有很多助手,可以帮助我做解剖切片工作。」
对高斯来说,有了显微切片,再来摄影,那是轻而易举的事,甚至根本不必亲自
动手,只要交给助手就可以了,当时他很高兴,因为看来这是一笔大生意。
高斯取出了委托书,包守望到处找笔,最后还是高斯将笔给了他,包守望在委托
书上签了字,高斯道:「依照合约,你要先付一半费用!」
包守望点头,道:「好,好,你向朱先生去拿钱!」
高斯呆了一呆,道:「朱先生是谁?」
包守望道:「我的账房!」
从来到这所巨宅的大门口开始,高斯就知道那个「包先生」一定是个巨富,巨富
有账房,当然不算是甚么稀奇事,他将委托书的副本留在桌上,道:「包先生,只要
将需要摄影的切片,交到我事务所来就好了!」
包守望点着头,高斯后退了一步,包守望忽然指着那只有蝎子的竹盒,道:「这
种新种,是我发现的,我才从塔斯马尼亚回来,这是我在岛上找到的,我想为这种新
种蝎子定名为太阳神,你看好不好?」
高斯根本对这一点兴趣也没有,随口道:「很好!」
包守望像是很高兴,喃喃地道:「太阳神,太阳神!」他一面说,一面不再理睬
高斯,小心将盒盖挑开了些,用一片玻璃插进去,高斯转身走开几步,回头看了一
眼,看到包守望正隔着玻璃,在小心观察着那只蝎子。
高斯有进来的经验,离开的时候,就比较顺利得多,他一面离开这个乱七八糟的
大厅,一面不住摇头。这世界上,当然有各式各样的怪人,高斯也见过不少人,对各
样事物入迷的,可是像包守望这样的怪人,倒真是不常看到。
第二章
退出了大厅,大厅的门外,是一个进厅。高斯进来时,看到的一个老年男仆还
在,刚才就是这个老年男仆,叫高斯进去找包守望的。
高斯问这老仆道:「请问账房在哪里?我要找朱先生!」
那老仆一听,立时出现了充满敌意的神情来,这种神情,倒叫高斯吓了一大跳,
也不知说甚么才好,那老仆向一扇门一指,道:「那里!」
高斯自然察觉老仆十分不客气,他也不去计较,转身向前走去,走不到两步,就
听得老仆在背后嘀咕道:「整天不断有人到账房去,老爷留下来的钱再多,只怕也有
支完的一天!」
高斯心中感到十分好笑,那老仆显然是包家的上代雇用的,高斯对于包守望上代
的家世并不十分清楚,但单看这所巨宅,就知道是豪富无疑。如今这老仆有这样的感
叹,当然是为了包守望实在挥霍得太过份了。
高斯循着那老仆所指的方向走去,走了不多久,就听得一阵哄闹声,有人笑着,
有人叫着,一个破锣似的声音叫道:「真他奶奶的,看看,四条K,碰到他妈的同花
小顺,这钱输得可真冤!」
喧闹声是从一扇门内传出来的,高斯来到了门前,敲了两下,门内并没有反应,
高斯就自己推开门。
门内是一间很宽敞的房间,有六个人正在玩「十三张」,那高声大叫、输得冤的
是一个中年人,衣饰华丽,一面骂,一面在挥着手。手指上的钻石戒指和腕间的白金
手表,闪闪发光,另外五个人,看起来全是阔气人,有两个年纪很轻,两个已超过了
三十岁,还有一个是女人,约莫三十出头,身材丰满,容貌艳丽。
高斯的出现,并没有使得哄闹声稍为静下来,高斯只好提高了声音,道:「那一
位是朱先生?」那个输得冤的中年人转过头来,一副目中无人的神气,道:「我是,
甚么事?来要钱?」
高斯心中十分不快,但是他却没有说甚么,只是将包守望签了的委托书,取了出
来,道:「包先生托我做点事,请你付这笔钱给我!」朱先生伸手将高斯手中的委托
书抢过来,斜眼看看。
在朱先生看高斯的委托书之际,一个年轻人催道:「快,快点,还玩不玩?」
朱先生一睁眼,道:「当然玩,你发牌,我还是五千元一注!」
高斯向桌面上看了一下,下注的全是大钞,看来这些人,赌得还真不小。朱先生
又斜眼白了高斯一眼,取出了一张纸来,道:「你打个收条!」
高斯签好了收条,朱先生拉开抽屉,取出支票簿来,签了一张支票,高斯只想快
点离开,拿过支票就往袋里塞,可是他却依稀感到数目不对,再仔细一看支票上的数
目,只付他八成!
高斯立刻瞪住了朱先生,朱先生已拿起牌来,高斯实在忍不住,大声道:「数字
不对!」
朱先生冷冷地道:「两成回扣,这是老规矩!」高斯真正忍不住了,大吼一声,
一拍桌子,骂道:「放你妈的屁!」
这一下怒吼,倒令得房间中所有的人,全都静了下来,高斯伸手直指着朱先生的
鼻子,道:「你弄清楚,是你主人找我帮忙,不是我求你们主人做这笔生意!」
朱先生眨着眼,满面怒容,可是看到高斯的样子比他更狠,一时之间倒也发作不
出来。
那美妇人最先打破僵局,道:「给他,给他!」
朱先生愤然地抢过高斯手中的支票来,又另外开了一张,无理地抛向高斯,高斯
一伸手没接住,支票落在地上。要是换了旁人,就弯一弯腰捡起来算了,可是高斯偏
有这般别扭劲,向地上一指,道:「捡起来!」
朱先生大怒,道:「甚么?」
高斯喝着:「我叫你捡起来,你听到没有?」朱先生冲口就骂:「我操你奶奶─
─」
高斯冷笑一声,转身就走,到了门口,才道:「我叫包守望来看看,要是他也和
你一样,我就给他一耳光!」
朱先生怔了一怔,一个年纪较大的人,立时向朱先生道:「算了,算了,小不忍
则乱大谋!」
朱先生哼了一声,仍是满面怒容,重重放下了手中的牌,拾起了那张支票,交到
了高斯的手中。高斯虽然占了上风,可是仍然瞥了一肚子气,头也不回就走了开去。
当他再经过厅堂的大门之际,他又向厅堂中看了一眼,他自然看不到书桌后的包
守望,他觉得这所巨宅之中,至少在人事上,极其复杂,但那根本与他无关,所以他
也不肯花心思去深究。
虽然包守望和账房先生给高斯的印象很深,但高斯本身的业务繁忙,他回到事务
所之后,只交代了一下,一等有切片送来就开始摄影。也就将这件事放了下来,而
且,迅速地忘记了。
一直到三天之后,下午,在高斯已经准备离开事务所时,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高斯已经出了办公室,他实在不愿意再听电话,就向一个职员作了一个手势。那职员
会意,进他的办公室,拿起电话,高斯继续向外走去,当他走开之际,陡地听到那职
员道:「噢,李小姐,高先生不在,他──」
高斯陡地叫了起来,道:「我在!我在!」
那职员笑了笑,道:「请等一等,高先生才回来!」
高斯奔进办公室,接过电话来,才「喂」了一声,就听到了李玉芳的声音,道:
「你倒好,一下子不在,一下子才回来!」
高斯苦笑着:「玉芳,我不知道是你!有甚么事?」
李玉芳道:「你认不认识有一个人叫包守望?」
高斯呆了一下,道:「包守望?哦,是的,包守望,那个怪人,和动物标本生活
在一起,甚么事?」
李玉芳道:「我在他的书桌上找到了一份委托书,是你和他签的。」
高斯忙道:「是啊,那是三天前的事──」他讲到这里,陡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头,忙又道:「等一等,你为甚么会在他的书桌上找到委托书?包守望有甚么不对
劲?」
李玉芳「嘿」了一声,道:「不对劲得很,你有兴趣,可以赶来看看,我在他的
家里。他死了!」
高斯陡地一震,忙道:「好,我就来,立刻就来!」高斯放下电话,奔出事务
所,以最快的速度,奔向车房,然后直驶向包守望的那栋巨宅。
高斯的车子,和一辆黑厢车,同时到达巨宅的门口,高斯跳下车就向内冲,在门
口给两个警员拦住,高斯大声道:「李警官叫我来的!」
李玉芳的声音,也从厅堂中传了出来,闻其声而不见其人,道:「高斯,快进
来!」
高斯立时向厅堂内走去,可是他就是想快也快不过来,因为厅堂中的情形,和他
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甚么不同,他仍要小心翼翼的向前走。
第三章
好不容易来到了书桌之前,高斯看到了李玉芳和几个警官,看到了法医,也看到
了包守望,当他看到包守望之际,他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浸在冰水里一样!
包守望还是坐在书桌后面的那张高背旋转椅上,头侧在一边,他脸上的神情,极
其恐怖。肌肉歪曲,左半边脸肿得老高,又红又紫,在肿得最高的中心部份,是一个
小孔,从那小孔之中,还有似血非血,似脓非脓的液汁流出来。包守望的双眼瞪得极
大,眼珠已经泛着青灰白色,因此看来更显得骇人。
高斯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道:「他……怎么死的?」
李玉芳并没有出声,只是向桌面上指了指,桌上摊着一张白纸,白纸上有一只极
其丑恶的东西。
一看之下,高斯认不出那是甚么来,凑过去看了看,才看到那是一只踏扁了的蝎
子,而且那种奇特的花纹,高斯也很熟悉,就是他曾看到过的,竹盒中,包守望曾对
他提起过,那是新品种的那一只!
高斯又震动了一下,胸口有一股要作呕的感觉,失声道:「太阳神!」
李玉芳立时扬起了眉,道:「太阳神?」
高斯点头道:「这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