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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腾云驾雾般回到家中的。他吞了半片安眠药,喝了一大杯水,便倒在床上,不到
十分钟,他已经睡得像死人一样了。
高斯在熟睡中渐渐醒来时,他心头突然又震了一震,因为他感到自己像是睡在菜
市场中一样,周围闹哄哄地。然而,怎么会呢?他不是睡在自己家中吗?但是,自己
的家中,又怎么会那么热闹。
那种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说话,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翻箱倒箧所发出的声音,令得
高斯感到剧烈的头痛,他双手先捧住了头,然后才睁开眼来。
他的确是在自己的住所,然而,这是怎么一回事?
光线十分强烈,高斯从来不是喜欢那么强烈光线的人。可是他的住所,这时,所
有的窗帘,全被拉开,窗子也大开着,是以高斯睁开来之际,强烈的光线,使他几乎
甚么也看不到。
然而,那只不过是极短的时间的事,接着,他看到了许多人,有穿着制服的,有
着便装的,全是警员,在他房子里,至少有二十个警员之多。
高斯坐在一张沙发上,他勉力撑起身子来,他的头还十分重,每一个警员转过来
看他,发出令高斯心乱的讲话声。
高斯的头胀得厉害,根本没有法子分辨警员是在讲些甚么。然后,突然之间,所
有的人都静了下来,李玉芳和一个高级警官,从高斯的卧室中,走了出来。
高斯看到了李玉芳,紧张的神经,便有了一阵松弛,他软弱无力地道:「玉芳,
怎么一回事?」
李玉芳的眼神很严肃,和那高级警官,直来到高斯的身前,道:「你先坐下。」
高斯瞪大了眼睛,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是,他还是坐了下来。
李玉芳向几个警员挥了挥手,那几个警员放下了百叶帘,光线不再那么强烈,高
斯的头脑,似乎也清醒了一些,他又问了一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玉芳先向身边那个高级警官指了一指,「高斯,这位是杨警官。」
杨警官的身材很高,很神气,年纪也很轻,高斯向杨警官望了一眼,心中忽然有
一种酸溜溜的感觉,是以他的语气,听来也不怎么友善地道:「那么多的警方人员在
我家中,是为了甚么?」
杨警官道:「高先生,昨天晚上你喝醉了。」
高斯略呆了一呆,他已可以模模糊糊地记起来了,是的,昨天晚上,可是喝醉
了,但又和警方有甚么相干?他的话中仍然带着讽刺的意味,道:「原来警方那么关
心喝醉的市民。」
杨警官却只是不在乎地笑了一笑,道:「高先生,你一定记不起昨天晚上喝醉了
之后,做过一些甚么事情了,你不妨想一想?」
高斯紧皱眉头,他又感到一阵头痛,真的,晚天晚上,我喝醉了之后,做过一些
甚么事情?我开车回家,不对,好像曾有一些非常的事情发生过,但是,那究竟是甚
么事情呢?
高斯感到头痛越来越烈,他站了起来,推开身前的杨警官,他不喜欢杨警官,他
只是含糊地说了一声对不起,就冲进浴室中。
在浴室中,他用冷水淋着头,淋了又淋,他已经变得十分清醒了,头痛也好了许
多,然后,他才一面拿着干毛巾擦头,一面打开浴室的门。
大队警员,已经离去了,但是杨警官和李玉芳还在,高斯倚在浴室的门边,道:
「对不起,我想不起昨天晚上,我在喝醉酒后做了些甚么,你们可以告诉我吗?我闯
了甚么祸?」
李玉芳轻轻地叹了一声,杨警官道:「很难说你闯了甚么祸,但是昨天晚上,有
一家仓库被人偷了,偷走了四箱贵重的摄影器材,价值十分巨大──」
杨警官讲到这里,高斯已经有点神经质地笑了起来,道:「那不见得是我干的
吧!」
杨警官望了他一眼,继续道:「仓库附近的警员,找到一辆可疑的车子停在仓库
附近,而且,还有两个人扶着一个喝醉酒的人停留过,警员记下那辆车子的车牌,今
早窃案揭发,查到了车牌的号码。高先生,那是你的车子,你能解释昨天晚上,为甚
么会在那仓库的附近出现?和你在一起那两个人是谁?」
高斯张大了口,他不但又感到了头痛,而且,还有一种近乎窒息的感觉。
他想不起了,实在想不起了,所以,尽管李玉芳和杨警官两人,都望着他,在等
待他的回答,但是他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玉芳柔声道:「高斯,你可是一点也记不起来?」
高斯苦笑着,摊了摊手,道:「或许,或许是我昨晚喝醉了,开车回家之后,没
有锁上车门,所以才给不法之徒偷走了我的车去做坏事的。」
李玉芳缓缓地摇着头,道:「不,不是那样,高斯,在仓库中,似乎到处都有你
的指纹,你的确曾经到过仓库之中。」
高斯震动了一下,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连他手中的干毛巾,也不期而然,
掉落地上,他的声音有点发颤,他道:「玉芳,你相信我是一个窃贼?」
「不,」玉芳的语气很坚定,「但是,我要你好好想一想,昨天晚上,你遇到了
甚么事。」
高斯向前走出了几步,突然坐在一张沙发上,他双手捧着头,昨天晚上发生了甚
么?昨天晚上,一定曾发生过一些非常的事,但是他却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了。
高斯抬起头来,苦笑了一下,道:「我像是记得一点事发生,但是,我记不起来
了!我在驾车离开之后……后来我醒过来,是在码头的水泥地上,我回到家中,我实
在记不起,我何以会在码头,睡在地上的,我……好像在离开酒楼的时候,和人撞过
车……」
高斯苦笑了一下又道:「但是,我也不能肯定,那种模糊的印象好像……好
像……」
高斯不知道如何形容才好,杨警官已然道:「就好像努力要去记忆好久之前的一
个梦一样,根本抓不着边际,对不对?」
「对!对!」高斯表示同意。
杨警官转过头去,向李玉芳望了一眼,道:「和以前的四宗事件,完全一样?」
李玉芳点头道:「是的,完全一样!」
高斯焦切地道:「完全一样?是甚么意思?」
「在你之前,已经有四个人,和你有同样的遭遇,他们也都是酒醉后驾车,时间
是在深夜,然后,到了第二天,他们的车子,停在失窃的现场之外,而窃的现场,也
全是他们的指纹,而他们自己,一点也记不起曾经发生过甚么事。」
高斯苦笑道:「我要为窃案负责?」
杨警官道:「这件事,警方感到十分棘手,从警方的观点来看,你和那四个人,
自然都蒙受极大的嫌疑,但是我们第一宗遇到这种的案件,失窃的是一批金饰,被嫌
疑的人,却是一位著名的律师。那位律师,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对窃案发生关系的。接
下来第二宗,是一个运动家,第三宗是一个洋行的高级职员,第四宗是一位报纸编
辑,第五个就是你了。」
高斯苦笑着,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第三章
杨警官走过来,拍了拍高斯的肩头,道:「警方不会对你们起诉,但是要请你们
合作,在整个案子未破之前,别离开本市。」
高斯道:「那么,案子是谁做的?」
「是你们做的。」杨警官沉着地回答。
「我不会去偷东西。」高斯大声的叫了起来。
「是你偷的,但是你不必负责,你在被催眠的状态下,去进行偷窃,你明白了
么?有人掌握着高深的催眠术,又利用酒醉的人特别易被催眠的特点,将你们催眠,
利用你们去盗窃。」
高斯瞪大了眼,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李玉芳道:「你算是鸿运当头的了,高斯,那个仓库的守卫昨晚因病请假,一时
又没有找到替工,要不然,你可能当场死在守卫的鸟枪之下。」
高斯感到自己的背脊在冒汗,他仍然一句也讲不出来,杨警官道:「这几宗案
子,令警方感到十分为难,虽然我们料定你们是由于受了催眠才被指使行事的,但是
在主犯未落网之前,却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警方暂时不提控诉,是在等待主犯的落
网。」
高斯这才点头道:「是的,我明白,我不会离开本市,我会尽量和警方合作
的。」
「那很好,而且,我们也希望你别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我们不能让主犯知道警
方已知道他们是怎样利用别人来盗窃的。」
高斯点着头,杨警官和李玉芳一起告辞离去,高斯在望着他们离去的时候,真想
开口叫李玉芳留下来陪自己,他的心中十分乱,实在要人陪伴。
但是高斯却没有开口,谁叫他的要好女朋友是一位高级女警官?她负有重大的责
任,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高斯在李玉芳和杨警官离去之后,又呆了半晌,才接到警署的电话,要他去领回
车子。高斯离开家,街上的阳光,灼热得使人有被蒸烤的感觉。
在警署领回车子之后,他多少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昨晚的确撞车,因为他
的车子面部,有一个大的凹痕,那是以前没有的,但是撞车的情形如何,高斯还是一
点也想不起来。
高斯驾着车来到昨晚他们几个人欢宴的酒楼前,然后,再循着回家的路途,慢慢
驶着。
他不理会跟在他后面的车子,在不断地响号,催他将车子开快些,因为他需要慢
慢地驾驶,来回忆起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事。当高斯知道,他在昨晚醉后,曾被人
催眠来盗窃,他心中极其恼怒,他几乎立即决定,要凭自己的力量,将那些利用催眠
术,使他人犯罪的人找出来,绳之以法。
他一面慢慢地驾着车,一面竭力在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事,以致好几个驾车人,在
追过了他的车子之后,转过头来,对他破口大骂,但是高斯却也不理会。
他只是在想,昨天晚上,路上很静,自己的确喝了不少酒,有点晕陀陀,但是还
不至于不认识路,正是循着这一条路向前驶去的,可是后来,发生了甚么事,究竟发
生了甚么事?
高斯感到自己的记忆有一点恢复了,是发生了一件很特别的事情。可是,那是甚
么事呢,要命的只是想到了一个开始,究竟是甚么事,却想不起来了,那究竟是甚么
事?
高斯想得实在太入神了,他的车子,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那时,路上的车子
正多,高斯的车子突然停了下来,「砰」地一声响,后面的一辆车子,已撞上了他的
车尾,高斯整个人都震了一震。
也就在这时!高斯兴奋得大叫了起来,他想起来了,昨天晚上,首先发生的意
外,是撞上了一辆卡车!
高斯这时候,已经清楚地可以记起当时的情形来了,他撞上了那辆卡车的尾部
时,他还曾抬头来,向前看一看,那是一辆很大的大卡车,高斯甚至记起了那辆卡车
的车牌号码!
高斯打开了车门,后面那辆车的驾驶人,已经声势汹汹地走了过来,那位驾驶人
就算不是租人,在那样的情形下,也不免发火,于是高斯听到的,便是一连串的粗言
秽语。
高斯一点也不生气,因为若不是那辆车子撞了他一下,他可能一直想不起昨天晚
上,曾发生过一些甚么事情来,等那人骂了一个够,他才笑嘻嘻地道:「谢谢你,现
在我有要事,先走一步!」
那人陡地一呆,高斯已经挤出围观的人群,向前奔了出去,等到那人定过神来,
想抓住高斯时,高斯早已奔到对面马路,穿过了一条横巷不见了,那人搔着颈,喃喃
地道:「他妈的,神经病!」
高斯奔出了几条街,才停了下来,他心中十分高兴,因为他已有了一条主要线
索:那辆大卡车。
深夜,大卡车是很少在街头上活动的,而他在撞到那辆大卡车之后,便发生一连
串的怪事,由此可知,那辆大卡车是匪徒事先安排的。
匪徒安排了一辆大卡车,等深夜的驾车人撞上去,然后他们就可以下来理论,如
果深夜的驾车人是喝醉了酒的,那么,他们就施展催眠术,叫人家去盗窃,而他们则
坐享其成,这真可以说是二十世纪,最先进的犯罪方法了!
而现在,他已能记得那辆大卡车的车牌号码,那岂不是已有了追寻匪徒的最佳线
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