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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侦探8 褐衣男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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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溜出房门,抱回一大堆参考书,人物索引、地名辞典、苏格兰家系史及不列颠诸岛等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用心地研究探求,却越来越感到一股厌烦之感油然生起,最后我用力将最后一本书合上。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吉尔摩登堡这个地方。
  这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好像被人出其不意地将了一军。一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任何人都没有理由会杜撰这样一个名字而写在一张字条上!真是荒谬!
  另外一个想法闪现我的脑海。也许这是一处位于郊区,有着城垛的可憎地方,它的所有人为它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然而,若是这样的话,那就特别难找了。我沮丧地跪坐在地上(在我做任何真正重要的事时,我总是跪坐在地上),怀疑自己将如何解开这个难题。
  是不是有另外的线索可循?我极力回想之后,高兴地跳了起来。当然有!我必须到那位女子死亡的现场去看看。私家侦探都是这样做的!不管是事后多久,他们总是能发现一些警察所疏忽的线索。我的下一步骤已经十分明显,我必须到马罗去。
  然而,我将如何进入那幢房子?我摒除了一些冒险的行径,而选择最简单直捷的方式。那幢房子一直都在招租中——假设目前仍然是如此。我将装成是要租房子的人。
  我同时决定批评本地的房地产经纪商所有的房子太少了,以免引起马罗那家房地产经纪公司的怀疑。
  然而,我忽略了可能遭到的难题。一位态度可人的职员拿出约半打的特殊房子资料给我看,我竭尽心机才能加以一一拒绝掉。最后,我几近于徒劳无功。
  “你们真的没有其他的房子了?”我一副失望的样子,注视着职员的双眼。“紧靠河旁的,有着花园及小木屋,”我补充地说,集中所有我从报上所得知的“磨房”的主要特点。
  “有,当然有,有一幢尤斯特士·彼得勒爵士的房子,”职员疑惑地说,“磨房,你知道。”
  “不会——不会是——”我结结巴巴地说。(真的,结结巴巴已成了我的长处。)
  “就是那幢房子,谋杀案发生的地方。也许你不喜欢——”
  “哦,我不觉得我该忌讳,”我以一种揶揄的表情说。我感到我的诚意已建立了起来。“也许我能以较便宜的价钱到手——在这种情况之下。”
  漂亮的一招,我想。
  “是的,有可能。不瞒你说,现在这幢房子不太好脱手——你知道,仆人都不好请。如果你实地看过之后,觉得喜欢,那么我会给你开个价钱。我开张房子证明书给你好吗?”
  “好的,谢谢。”
  十五分钟之后,我到了“磨房”的那间小屋。敲过门之后,一个高大的中年妇女开门冲了出来。
  “任何人都不能进那幢房子,听到没有?你们这些记者实在令我恶心。尤斯特士爵士命令说——”
  “我知道这幢房子正在招租,”我冷冷地说,同时取出证明书。“当然啦,如果已经租出去了——”
  “哦,对不起,小姐,请原谅我的失礼。我一直为那些报社的人所困恼,没有一分钟可得安宁。不,房子还没租出去——目前不太可能。”
  “是不是排水道有问题?”我不解地轻声问道。
  “哦,不,小姐,排水道没问题!但是你一定听说过有一位外国小姐在这里死掉的事?”
  “我的确在报纸上看过这方面的消息,”我毫不在意地说。
  我的不在意引起了这位善良妇人的好奇。如果我表示一点兴趣都没有,她也许会像牡蛎一般紧紧封闭起自己。然而我并没如此,她显然被我套住了。
  “我想你一定看过,小姐!所以的报纸上都有。每日公报还在派人追寻那个男子。照他们这样做来看,好象我们的警察都是饭桶。呃,我希望他们捉到他——虽然他是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他有军人的架式——啊,对了,我敢说他一定在战时负过伤,有时候他们在战后都显得有点古怪,我妹妹的儿子也是这样。也许她利用过他做坏事——她们是坏人,那些外国人。虽然她是个很好看的女人。就站在你现在站的地方。”
  “她黑发或是金发?”我冒险地说:“从报纸上的照片看不出来。”
  “黑发,脸很白——白的很不自然,我觉得——她的嘴唇红中带着残酷的味道。我不喜欢看到她——有时候擦一点粉,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们如同老朋友一样地交谈。我提出另一个问题:
  “他有没有显得紧张或不安?”
  “一点都没有。她一直自己在微笑,好象她正为着某件事而高兴一样。这就是为什么第二天下午,当那些人跑出来大叫着警察,说有谋杀案时,我被吓得六神无主。我永远无法忘掉那一幕。至于要我天黑以后到那房子里去,我是死也不敢。要不是尤斯特士·彼得勒爵士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留在这小屋里。”
  “我想尤斯特士·彼得勒爵士那时正在坎内,是吧?”
  “是的,小姐。当他听到消息后,赶回英国来,至于说他下跪求我,那是言过其实,他的秘书彼吉特先生付给我们双倍薪水留下来。正如我先生约翰所说的,现在一分钱就是一分钱。”
  我衷心地赞同约翰的看法。
  “那个年轻人,”詹姆士太太突然转回到先前的话题说:“他显得不安,他的眼睛,那明亮的眼睛,我特别注意到,他的双眼闪亮,我想是激动的缘故。但是我没想到会有什么不对。甚至他回来十看起来很奇怪,我也没想到。”
  “他在那房子里多久?”
  “哦,不久,大概是五分钟左右。”
  “依你看,他有多高?大约六尺?”
  “我想差不多。”
  “你说,他胡子刮得很干净?”
  “是的,小姐——连一根汗毛都没有。”
  “他的下巴是不是亮亮的?”我突然紧逼着问。
  詹姆士太太畏惧的注视着我。
  “呃,既然你提起,是的,小姐。你怎么知道?”
  “这很难说,不过凶手往往都有光亮的下巴。”我随口解释。
  詹姆士太太十分信任地接受这说法。
  “真的,小姐,我从没听说过。”
  “我猜,你并没注意到他的头是什么样子的?”
  “只是普通的样子,小姐,我帮你去拿钥匙来,好吗?”
  我拿到了钥匙,朝着“磨房”走去。至此,我觉得我对整个事件的重组很完整。我已知道詹姆士太太所描述的男子,和我所看到的地下车站之间的不同处都不是基本上的不同。大衣、胡须、金边眼镜。“医生”看起来虽是中年人,但是我记得,当他弯下身子检视尸体时,像是年轻人一般。灵敏的动作显示他有着年轻的关节。
  意外事件的死者(那“防蛀丸人”,我自己如此称他)和那外国女子卡斯蒂娜女士(不管她的真名叫什么)约好在磨房会面。我现在将片片断断串连起来。他们不是怕被人监视,就是为了某种原因而选择较灵巧的方法见面,两人都取得同一栋房子的证明书。如此他们在那儿的会面将显得象只是巧合一样。
  我相信那“防蛀丸人”突然看到那“医生”,他们在车站的相遇对他来说完全是出乎意料之外,因而引起他的恐慌,那是另一回事。接着发生的是什么事?那“医生”除去了他的化装,跟踪那女子到马罗。但是很可能他的化装卸得太匆忙,因此下巴上还粘着神奇药水。因此我才问詹姆士太太那个问题。
  在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已来到了“磨房”古式的矮门。我打开了锁,走进去。客厅低矮而幽暗,一种发霉而被遗弃的味道。我不自禁地打起冷颤。当那“对着自己微笑”的女子几天以前进入这房子时,她有没感到任何不祥的预兆?我怀疑,是否她的微笑立即从唇上消失,而一种莫名的恐惧环绕她的心房?或是她仍然微笑着上楼,丝毫不察觉厄运即将吞噬她?我的心跳有点加速。这房子里是否真的阒无人迹?厄运是否也正在等待着我?我第一次开始了解到“氛围”这个被大量使用的字的意义。在这屋子里有一种氛围,一种残酷、危险、罪恶的氛围。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褐衣男子  第七章   我猛地摇摇头,祛除那紧逼着我的不详之感,飞快地上楼去。我毫不困难地找到那悲剧发生的房间。尸体被发现的那一天下着大雨,未铺地毯的地板上四处印满着泥泞的脚印。我怀疑凶手是否在尸体被发现的前一天留下任何脚印。如果有的话,警察很可能会保留不对外宣布。然而考虑的结果,我觉得不太苦可能,命案发生的前一天天气很好。
  房间里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两扇大凸窗,平白的墙壁及地板,几乎成一方形,地毯未盖住的木版边缘沾有污点。我仔细的搜寻,但并没什么发现,连一根针都没有。即使最能干的年轻侦探,也不太可能发现任何被疏忽的线索。
  我带着一支铅笔和一本笔记本,似乎没什么可记的,然而我仍画了一张房间的素描,以掩饰我搜寻失败的失望感。铅笔在我放回口袋时,从我指间滑落,在地板上滚动。
  “磨房”实在很老旧,地板十分不平。铅笔在地板上一直滚动,越滚越快,直到一扇窗下才停住。每一扇窗子的凹处都有一个窗座,底下有一衣橱。我的铅笔正躺在橱前门。橱门是关着的,但是我突然想到,若橱门原来是开着的,我的铅笔应该滚进橱里。我打开橱门,铅笔立即滚进去,停在最里边。我找寻我的铅笔,发觉由于光线的缺乏及厨子的特殊形状,无法用眼睛找,只好用摸的。里面除了我的铅笔之外,空无一物,然而出于本能的反应,我尝试另一扇窗下的橱子。
  第一眼看,好象另一个橱子也是空的,但是我不厌其烦地在里面搜索,触及一个硬纸筒躺在橱子的角落凹处里。我用手一抓,马上晓得是什么东西。那是一卷柯达底片。这真是一大发现!
  当然,我知道这可能是尤斯特士·彼得勒爵士的一卷旧底片滚落到橱子里,在清理橱子时未被 发现而留在里面。但是我并不这么想。那底片看起来太新了,而且照它的污损程度判断,只象是在橱子里两三天而已——也就是说,跟凶杀案的时间想合。如果它被留在里面的时间久一点,上面应该已有厚厚的一层污垢。
  谁掉的底片?那女子或那男子?我记得,她的皮包完整无缺。若是她在挣扎时,底片掉出来,那么应该也会有些零钱滚落下来才对?不,不是那个女子掉的底片。
  我突然狐疑地吸了几口气。我是不是已对防蛀丸的味道产生过敏?我发誓底片上也有防蛀丸的味道。我把它凑近鼻孔,有一股强烈的底片味道,但是除此之外,我可明辨出我最讨厌的防蛀丸的味。不久,我知道了原因。一小片碎布卡在底片中心圆柱上,而这片碎布上有着强烈的防蛀丸味。这卷底片一定有段时间,被那个在车站死亡的男子带在口袋里。是不是他掉在这里的?不太可能,照他的行动来说。
  不,是另外一个人,那“医生”。当他拿走那字条时,同时也拿走底片。是他在和那女子纠缠时掉在这儿的。
  我找到了线索!我要把底片拿去冲洗,然后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我兴高采烈地离开“磨房”,把钥匙交还詹姆士太太,然后尽快赶到车站。在归途中,我取出那张纸条,重新再研究。突然,那些数字显出了新的意义。假设它们是日期?17122。一九二二年一月十七日。一定是!我以前那种想法实在笨透了。但若是如此的话,我必须找出吉尔摩登堡在那里,因为今天已经是十四号了。只剩下三天,够短的了——尤其是无从找起,更叫人绝望!
  要想在今天拿底片去冲洗已经太晚了。我必须赶回家,以免赶不上吃饭时间。我突然想到有一种简单的方法,可以证明我的结论是否正确。我问佛莱明先生,死去的那男子遗物中有没有照相机。我知道他对这个案子和有兴趣,对所有细节了如指掌。
  出乎意料地,我失望了,他回答说并没有照相机。我一直小心地提示他有关卡统的一切,希望能提醒他,但是他仍十分肯定没有任何与摄影有关的东西。
  这真是一项挫折。如果他没有照相机,怎么会带一卷底片?
  次日早晨,我很早出门,拿着底片去冲洗。我小题大做地一直走到瑞金街的柯达经销店。我交出底片并要求各冲洗一张出来。店里的人拿起我的底片。
  他看着我。
  “你搞错了,我想。”他笑着说。
  “哦,不,”我说:“我绝没有搞错。”
  “你拿错卷了,这是一卷不可曝晒的底片。”
  我很没面子的走出去,我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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