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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三夫人自然更加卖力,巴不得林初彤能够赶紧着查个水落水石出,她也好坐享其成。
嗯,没错,就是这样,她早就说过,林初彤这丫头邪门得紧,大有顺其者昌,逆其者亡的架式。
没看到连大老爷当众没差点让这丫头把脸皮都给扒掉吗,区区一个云氏,今日从头到尾都想算计林初彤,当然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只不过,令三夫人意外不已的是,林初彤却并没有如她所愿找人将红蕊拖下去打什么板子。
“你的确该死!”
林初彤挥退了想要去拖红蕊行刑的下人,一字一句看着红蕊说道:“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打你板子,甚至于连一根手指头都不会动你。”
这话顿时让所有人都意外不已,不知道林初彤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唯独林永宁神情毫无变化,既不担心也无疑惑,就那般静静地喝茶等候。
红蕊一怔,一时间也是满脸的不解,甚至连害怕都忘记了。
“红蕊,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不过,你的家人却会一个不漏的代替你承受十倍百倍的痛楚与恶果!”
林初彤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冷酷得如同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魔:“你只有十息的时间考虑,是说出实情还是让家人代你受过,你可以选了。”
“不!不要这样!不,五小姐您不能这样,这根本不关他们的事,您不能连累无辜!”
红蕊顿时跟疯了似的大声喊叫起来。
她显然看懂了林初彤眼中的无情与残酷,几乎一瞬间便明白那不是威胁,而是随时会成真的事实。
“无辜?难道我祖母就不无辜?”林初彤嗤笑:“脑子清楚点吧,你还有六息。”
“不,不要这样,求求您五小姐求求您放过奴婢的家人……”红蕊惊恐万分,拼命地磕起头。
“五息、四息、三息、二息……”林初彤面无表情,根本不为所动,嘴里吐露的只是冰冷的倒计时。
这一刻的林初彤如同随时要人性命的恶魔,莫说红蕊,就连林庆涛都忍不住打心底发寒,仿佛下一息连了都会被林初彤直接活活撕碎。
什么时候起,他这个女儿竟然变得如此恐怖可怕?
第九十六章 死!
屋内的气氛随着林初彤那最后的“一息”降至冰点,此时的林家嫡长女落到众人眼中竟是说不出来的令人惊恐。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仅仅在那儿数了几个数,明明顶着的是一张嫩得出水的稚嫩面孔,明明就是个晚辈,可这会却再也没人将她与普通的小姑娘放到一块。
那种发自骨子里的狠,深深的震撼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来人……”
就在林初彤毫无感情地唤人之际,跪在地上的红蕊终于彻底崩溃。
“奴婢说,说说说,奴婢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红蕊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叫着喊出来,似乎生怕迟了,便再也无法得到选择的机会。
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心思考虑其他,满心满眼全都无尽的恐惧。
林初彤见状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摆了摆,示意听令的下人暂时不必行动。
她的目光波澜不惊地落在红蕊身上,由着红蕊自行说道,甚至连催促的意念都没。
可越是这样,红蕊便越是不敢有丝毫的耽误,更加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心思。
“五小姐,是负责采办的张管事将东西给的奴婢,让奴婢每天将药下到老夫人的茶水中。”
她一口气不停说出了所有:“张管事给了奴婢一对镯子还有五十两银子,奴婢本来并不愿意,但他威胁奴婢,若是不做的话,就要把奴婢的妹妹卖到最下贱的地方,还要将……”
“行了,那些理由我不想听,也没必要听。”
林初彤直接打断了红蕊的话,转而吩咐道:“来人,速去将张管事拿来对质!”
很快陆远便领了命亲自带人去捉拿张管事。
红蕊早就已经哭得不成样子,死命朝着林初彤磕头求饶,一个劲的说着她是被逼的,求五小姐明鉴。
那额头都磕出血来,不少人看得都觉得可怜不已,只可惜林初彤却是毫不动容。
“红蕊,任你有再多不得以,也不能成为毒害主子的理由。”
林初彤终于将目光再次落到了红蕊身上,漠然而道:“错了就是错了,所有后果必须自己承担。”
看着红蕊那张绝望的脸,她就事论事地补充了一句:“不过,若是一会对质过后证明你所言不虚,我可以保证不会因你而牵连到你的家人。”
“多谢五小姐,多谢五小姐!”
红蕊听到最后,原本如死了般的心猛地跳动起来,再次死命地磕头谢恩,竟是没有丝毫怨言:“多谢五小姐手下留情,奴婢自己愿受任何惩处,但凭五小姐发落!”
林初彤心中不免一阵叹息,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这样的时候,她容不得自己有一丝一毫的软弱显现。
今日,她会让所有人记住她的凶狠与可怕,让所有人都记住敢动她在意之人的下场!
因为之前的安排,是以此时林府下人基本上都在府中待命,没一会功夫,陆远便将张管事绑了过来。
没错,就是绑过来的!
“五小姐,这家伙不老实,心虚得很,看到我们撒腿就想跑,还不断反抗挣扎,小的只好将他给绑了过来。”
陆远解释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看来倒是审都不必多审了。
屋内众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渐渐习惯了各种各样的意外,此时倒是出奇的安静。
兴许是先前林永宁发了话一切都交由林初彤处理,兴许是因为被林初彤那凶狠冷酷的模样震住,总之竟是没半个人打断插手,顺理成章的由林实彤掌控着。
“张管事?”
林初彤直接扫了一眼:“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派人给老夫人下药?”
她的话很简单却又很有技巧,趁着对方还未完全镇定直接套话。
“笑话,你以为我会告诉你的吗?”
张管事的情绪显然很是激动,脱口便将话顶了回去。
“果然是你威胁红蕊给老夫人下的药。”
林初彤满意地笑了笑,那笑意却是毫无温度:“看来不必对质了,红蕊一点都没冤枉你。不过单凭你这身份绝不可能是主谋,老实交代吧。”
张管事一听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套了话,当下恼羞成怒道:“别以为我跟红蕊一般傻,也别用对付她的那一套到我身上!我只是在你们林家当差,可不是你们林家家奴,我们一家亦全都是良民,京城是有王法的,岂能容你滥用私刑随意打杀良民!”
“是吗?这就是你的依仗?”
林初彤极为不屑地反问:“不过如此,你确定要替那幕后主谋背罪?”
张管事也不傻,知道自己胁迫红蕊下药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铁证面前认不认都一样,索性也懒得再做无谓狡辩。
“没错,是我让红蕊下的毒,就是我,没有任何人指使我。”
他反倒是笑了起来,索性大方承认,并且将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随便,总之你们别想再祸及他人!”
到了这个时候,张管事明显已经再无顾忌,那模样分明是打定主意背下此事,绝不会再让林初彤往下查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这让林初彤不由得皱了皱眉,意识到眼前之人怕是抱定了豁出一切的决心。
“呸,你这黑良心的狗东西,还说没人指使你,没人指使你,你无端端的要害死我们家老夫人做什么?”
三夫人见状着实气得不行,没等林初彤出声没忍不住怒骂起来。
她绝不信没人指使张管事,相反越这般越是更加确信云氏的嫌疑。
毕竟这府中既有加害老夫人的动机,又有这样的能耐指使得动张管事了心甘情愿顶罪的,除了云氏还能有谁?
“那是因为老夫人瞧不起我!之前我想让她将她身旁服侍的大丫环燕儿配给我做继室,老夫人不但羞辱我,还很快将燕儿配给了其他人。”
张管事一脑愤恨地说道:“我心里气不过,早就打定决定要报这个仇,就是这么一回事,跟旁人都没关系!”
这样的理由自然很难站住脚跟,最起码林初彤是绝不会相信。
不过,张管事显然并不在意其他人信不与信,他突然大笑起来,抱着必死之姿:“我知道今日事发必定难逃一死,我都准备好了,倒也用不着你们再费事动手了!”
这话一说完,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却见那张管事竟突然浑身颤抖,两眼直翻白眼,没两下就直直栽倒在地闭上了眼睛。
第九十七章 拍板立威
突然而至的意外顿时让整个屋子都染上了阴云。
慌乱之间众人各怀心思,可即使再傻却也看得出这张管事就是个替死鬼。
林庆涛一张脸已然黑到了极点,而云氏惊恐不安的心却总算是随着张管事突然生出的意外而再次平定了下来。
“公子,他提前服了毒药,已经没气了!”
很快,玄青上前检查确认张管事彻底没了性命。
林永宁见状,眉头微皱却也并没多言,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让人先将张管事的尸体抬下去。
“这算什么,死无对证吗?”
终于从再一次的震惊中回过神的三夫人,满是不甘地说道:“实在是可恨,没想到就这般让他痛痛快快的死了!”
连三夫人都清楚,事到如今没法再往下追查,哪怕明知真凶另有他人,也只能到此为止。
林初彤都没有吱声,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不知道想些什么。
“虽说罪有应得,但现在人都死了,那还能如何?难不曾还真要因此累及他的家人?”
林庆涛神色略显复杂,但还是开口说道:“我们林家的脸已经丢够了,等救醒老夫人后,便好好整治约束府中下人亡羊补牢,免得再有人生出如此祸乱。”
此言一出,众人自是明白林庆涛是不想再揪着此事不放。
这倒也不难理解,毕竟再查下去一是线索已然彻底断了,不可能掌握到任何实际的证据,二则谁知道到时又会闹什么吓人的事出来,林家现在实在已经经受不住。
“初彤,你以为如何?”林永宁却是跟没听到林庆涛的话一般,径直朝身旁的林初彤看去。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哪怕人死了,哪怕线索看上去完全断了,但只要林初彤还想继续查,他便奉陪到底。
“一死便能了之,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林初彤微微一笑,如同说道着晚上吃点什么一般淡定平常:“祸不及家人?想得也太美了。”
“彤姐儿,那你还想做什么?张管事的家人全都是正正当当的良民,并非我林家的奴仆,难道你还真想以身涉法?”
云氏一副好言相劝的模样说道:“你可千万别冲动,到时因小失大,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说,还得连累整个林家跟着背上凶残之名。”
“母亲可真是菩萨心肠,连对毒害祖母的凶徒都如此仁慈,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张管事跟母亲有什么瓜葛呢。”
林初彤扫了云氏一眼,对这个所谓的继母当真不需要再有任何的客气。
“你胡说什么,这种话也能乱说?”
云氏又气又恼,当下狠狠一瞪,摆出长辈的架子当众训斥道:“这个家还有没有一丁点的规矩可言?彤姐儿你也太无礼太过份了!”
“既然母亲跟那些污浊之事没有关联,又何必替那想害死祖母的人说话?难道在母亲心中,祖母的重要性还抵不过那罪有应得之人?”
林初彤当下反驳,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你、你……”云氏被呛得进退皆不对,一张脸肿得通红,半天连话都说不出来。
“咦,母亲不提还好,一提我还真想起了些什么。”
林初彤嘴角勾了勾,盯着云氏一字一字地说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张管事当初还是因为母亲身旁的易嬷嬷极力推荐,才得了机会入了林家当上这采办管事的吧?”
“彤姐儿你是什么意思?这是想要强行栽赃诬陷我吗?”云氏大怒,几乎当众吼了起来。
林初彤却是淡定从容,不疼不痒地回道:“我只是说人是易嬷嬷推荐进来的,又没说是母亲指使的张管事,母亲心虚什么?”
“我、我哪有心虚,分明就是你故意针对于我!”
不知不觉间,云氏的气势早就弱了下来,眼见压根说不过林初彤,索性一扭头直接冲着林庆涛哭诉起来:“老爷,您看她这分明是对我有成见,